“我很抱歉让波莫娜在晚餐时间把你叫过来,但我想我们要谈论的事情更加紧急一些。”邓布利多说,“福莱特小姐——介意我直接叫你珀莉吗?”

珀莉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微笑了一下:“珀莉,我必须坦率地说,先前我并没有探究你身份的意图。”

他桌上摆着六张珀莉很眼熟的羊皮纸:雪球咒、独角兽、阿尼马格斯、霹雳爆炸、蛇怪和魂器。

珀莉很奇怪地发现自己居然镇定下来了,就仿佛最后的靴子落地,心里的大石头放下。她吐出一口气来,惭愧地说:“邓布利多校长,我不是有意要隐瞒——”

“啊,我可以理解。”邓布利多说,“我也要求曾经见过这些羊皮纸的教授们不要试图去探究这些秘密。但事情发生得很不巧:你今天下午前往霍格莫德的的时候,我的一位老朋友正好也在那儿,他立刻关注到了使用幻身咒的霍格沃茨学生。阿拉斯托·穆迪,你听过他的名字吗?”

珀莉默默点了点头。

“阿拉斯托有一只很特别的、可以看穿隐形的眼睛。他一直以来都相当警惕,所以看到有人在霍格莫德要偷偷做什么,他立刻给我报了信。守护神比猫头鹰快一些,但霍格莫德离这儿太近了,所以我几乎是一前一后收到了你们的消息。”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的表情严肃起来:“你的这些……画片?它们讲述了一些相当重要的东西。我不得不提防这些讯息落到旁人手里的后果,所以我已经去了一趟霍格莫德,让猫头鹰邮局的人忘记掉了这些事情。但我依旧认为这并不是最保险的。”

珀莉静静地听着,然后问:“那我要……做什么吗?比如把这些东西都告诉您,然后用个遗忘咒之类的?”

“啊,你还想过这种可能吗?”邓布利多失笑,“我倒认为有更好的办法。这是一个非常高深的魔法,但我恰巧对它相当了解。我们称呼它为‘赤胆忠心咒’。这咒语可以把一个秘密永远藏在另一个活人的心里,永远不会被外人发现。嗯——请原谅,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年轻的预言家了,因此会觉得有必要为你提供一定的防护措施。但如果你不想这么做……”

“我觉得这样很好。”珀莉急急忙忙地说,“我之前也担心会有伏地魔的手下发现这些,我是说……”

珀莉的声音微弱下去。

她其实更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被卷入麻烦。

毕竟她其实没有那么勇敢。

想到这儿,她有些羞愧地垂下头,掩饰地喝了一口茶。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信任我。”邓布利多微微地笑起来。老者睿智而洞悉的眼神落在珀莉身上,让后者一边觉得自己的心思都被猜到了,一边又觉得松了口气。

邓布利多没有责备她。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那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她想。

这可是邓布利多啊。

而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肩膀上落下什么东西,一声轻柔而悦耳的鸣叫声响起来。

站在珀莉肩膀上的是一只深红色的大鸟,金灿灿的尾羽在背后垂落,它又叫了一声,脑袋亲昵地在珀莉脸上贴了一下。

“啊,看来福克斯也很喜欢你。”邓布利多看起来并不惊讶,“你在神奇动物方面确实有些特别,不是吗?我以前也有一个老朋友……西尔瓦努斯上学期末就和我说,希望我能带你去拜访一下他。”

他若有所思地说:“纽特或许也会对你感到惊叹的。毕竟你和福克斯、路威都相处得不错。”

路威是珀莉去年在四楼遇到的那条成年的三头犬。她克制不住地问:“您知道——”

“啊,毕竟我们用那个关卡在保护很重要的东西。”邓布利多说,“我必须在那条走廊里挂一副不起眼的画像。所以我确实得知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福克斯看起来很满意这个暂时的落脚点,于是珀莉摸了摸它的尾羽,而后开始专心听邓布利多讲解关于赤胆忠心咒的事情。这是一条相当复杂的咒语,但对邓布利多而言并不算什么难题:他们只需要把珀莉是这些预言的提供者这件事本身保护起来即可。

咒语的施加仅有校长室里的画像和福克斯旁观了。它完成之后,珀莉并没有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同,但心理上的安全感却很快包裹住了她。

这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邓布利多呼唤家养小精灵送来了一些精美的茶点:“我想我们还有一些话题可聊,是吗?”

珀莉赶紧点头:“呃……我该从哪儿开始?蛇怪?”

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表情中,珀莉猜测他大概从没见过自己这样能这样事无巨细地把那些情报描述出来的“预言家”,但他听得很专注。

密室的入口在一口的女盥洗室,卢修斯·马尔福塞在金妮·韦斯莱(“这个,我不太确定,可能要您再核实一下。”)旧课本里的日记本魂器唤醒了沉睡的蛇怪,让它在城堡墙壁里的管道里游荡。

“还有,这件事……牵扯到一只家养小精灵。”珀莉说,“马尔福家的多比。它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试图去警告哈利。实际上,哈利还在女贞路时猫头鹰邮政出了问题,是因为多比把那些信都拦下来了。它觉得霍格沃茨会有危险,所以想阻拦哈利回学校。”

“如果……呃,我是说如果没有这些所谓的‘预言’……”珀莉使用这个词语时依旧感觉很艰难,她不觉得自己是个预言家,甚至感觉自己仿佛偷走了别人的什么东西,“哈利最后在把被破坏的魂器换给马尔福先生时把它塞进了自己的袜子——这间接让大马尔福先生开除了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