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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听着祖母劝说,心情挺复杂的。私心里,她不想爹娘分开。但是,母亲这些年在家中过的什么日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因为,所有脏累的活都是她陪着母亲干的。

比起伺候一家子吃喝拉撒,当然是做生意赚银子来得舒服。再说,母亲明明一个人就能过得很好,为何还要回家伺候那些不体谅她的人?

她不想开口劝母亲回去,干脆低下了头。反正她是晚辈,管不了长辈的事。

正这么想着,就听祖母道:“春花,你说话啊,劝劝你娘。”

春花:“……”

她怕自己一开口,直接劝母亲离开。

当着祖母的面,自然是不能说那些话的。但是,她也不想违心劝说……母亲在赵家辛苦这么多年,只得了他们兄妹二人。为了他们兄妹,母亲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她是假意规劝,万一母亲当真了呢?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暗哑着嗓子道:“奶,我说了太多话,嗓子难受。”

一整天跟那些人掰扯,嗓子肯定不好受。柳纭娘早就已经泡了润嗓子的茶水备着,并没有春花所说的那么严重。

春花不劝,在柳纭娘看来颇为难得。毕竟,春花还未定亲,如果母亲和父亲分开,对她的婚事不利。从她不愿意劝受了委屈的母亲回家来看,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既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却不开口,便可见她对母亲的心意。

一时间,柳纭娘因为赵母前来而伸出的几分暴躁瞬间就被抹平不少,她不客气道:“大娘,你整日无事,我们却没空陪你,稍后还得去库房点货……”所以,识相的话赶紧滚。

被儿媳下了逐客令,赵母心头难免升起几分怒气,又有些无力。因为她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儿媳都始终平平淡淡。

太过冷淡,并不是好事。因为只有不在意了,才不会有诸如生气愤怒激动之类的心情。

赵母眼神落在那两串铜板上,不甘心地道:“回头我让冬青他们来给你陪罪。”

事到如今,怎么赔罪都没用。

因为真正需要他们赔罪的人已经不在,当然了,听听无妨。柳纭娘没有回答,拉着春花去了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