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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求了也是无用的。

高山镇有人前来作证,也有人来看热闹。这边一判决,事情很快在镇上传开。

都觉得周六娘忘恩负义。

严家养她一场,把她当女儿,也把她当儿媳。那些年里,镇上的这些小媳妇谁不羡慕她?

既得夫君疼爱,也得婆婆怜惜,从来都不用干活。生了个闺女,也没有被人嫌弃,结果……掉进了福窝却不知惜福。

活该!

倒是有不少人因此提出要和严家结亲。

如今的严家已今非昔比,买下的那几亩荒地上,庄稼郁郁葱葱,今年风调雨顺,眼瞅着就丰收了。

那么多的地,且种子选得好。严家真正成了富农。

当年的秋日,柳纭娘挺忙的。她请了人,做起了糖坊。

之前她有特意学过,还炼出了白如霜雪一般的糖,送到了衙门后,大人立刻就派人送往京城。

于当下来说,有这种晶莹如霜雪的一般的糖出来,证明皇上得天庇佑,是明君之相。

县城里少有命案,周六娘行刑的那日,天空下起了秋雨,冷风一吹,像是凉进了人的骨头缝中。

周六娘被运到菜市口,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她穿得太少,只觉得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所有人都在嘲讽谩骂。刽子手的刀还没扬起,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早知道会受这么大的屈辱,还不如自己在牢中寻死。想归想,如果让她真死,她大概又舍不得。

跪在菜市口,周六娘看着面前陌生的人潮,里面的人她都不认识。恍惚间,她又想起自己早已没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