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打着摆子,顿顿地说:“做、做、做,愿意给姑……”
“咳咳。”李大苟咳嗽。
张老头立刻改口,“愿意给公子当牛做马。”
杨久莞尔,“那麻烦老丈说说,你们火炕是怎么做的。”
“好!”张老头一跺脚一咬牙,豁出去了,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狠点干不成大事。
说到自己擅长的,张老头变得健谈了起来,自信出现在这个干瘪的瘦老头身上,说到激动处比手画脚的,杨久适时让小甲送上了纸笔,老头就开始在纸上画,杨久认真地听着,后来就参与到了讨论中,把自己知道的火炕样子一一说出来。她知道的真不多,就知道炕头更热炕尾微凉、知道炕很大、知道是北方必备、知道外面烧柴里面取暖、还知道把面团放在炕上发起来可快了……感谢那些美食纪录片!
行家就是行家,在杨久这儿模模糊糊的概念在张老头那边就成了能够实现的技术,他一边听一边在纸上画着,小老头的简笔画还挺了得,横平竖直,轻松就勾勒出房子和炕的模样,灶口的位置、烟道的方向等等等,他想到了更多的细节。
这就是民间高手吧。
干一行行一行精一行。
“公子,这里……”老张头还有弄不通的地方,急切地询问。
杨久口干舌燥的,她赶忙说道:“老丈,我知道的全说了,剩下的需要你们自己推敲,更多的我实在是不知道了。”
她对火炕的知识储备已经榨干了,弄不出来更多的了!
还是那句早知道,早知道穿越前她就北方旅游躺躺火炕了。
可惜哪,世上没有后悔药,千金难买早知道。
老张头遗憾地咂咂嘴,干瘦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拉着两个儿子要给杨久磕头,被杨久阻止了,被这么大年纪的人跪,杨久是要折寿的。
老张头说:“公子大恩,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定好好琢磨,一定做出公子说的火炕,以后给公子当牛做马,公子说什么就做什么,绝对不推辞。”
用行当里的话说,给手艺的那就是师父,师父是要尊是要敬,师父活着要做牛做马、师父死了要当孝子贤孙!
杨久可不知道老头心里面把她尊成了师父,她说:“我不过是给点建议,主要的还是老丈你们来做,只要火炕做出来了,造福北境百姓,大家会感念你们的付出和恩德。”
“是。”老张头率领两个儿子恭敬地说。
他选择性的听了“把火炕做出来”,至于百姓的感激和恩德,只要给王爷给眼前的公子的。
外面,小甲小乙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感叹又有些唏嘘,一开始跟着的杨公子的时候心里面还有些不甘不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早就心甘情愿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把他们当普通人、当正常人平等看待的,公子待他们是自然而然的好。
小乙说:“小甲,我不抱怨来北境不好了,能遇到公子,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小甲点头,“那是自然,我们好好伺候她,帮她挡下不必要的麻烦,等天暖了,我们更要注意。”
“为啥?”小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啥特别指出天暖了?
小甲拍着脑门,后知后觉地说,“你……知道公子的秘密吗?”
“啥秘密?”小乙凑了过来,竖着耳朵。
小甲,“……杨九郎是男的。”
小乙送上你傻了啊的目光,“那是自然。”
小甲,“……哦。”
算了,他叹了口气说:“难怪你和陈松延说得投趣,你们的脑子是一样的。”
小乙嘟嘴,“什么意思?”
感觉不是好话。
小甲笑着摇头,“没什么啦,就说你们性子一样。”
他在心里面偷偷地说,迟钝。
刚被送到杨九郎身边,他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杨九郎,不知道品性样貌,但知道他是个男的。后来与公子的日渐相处中,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小甲可以肯定此杨九郎不是彼杨九郎,因为此杨九郎是个女子!
小甲没有立刻揭穿,他观察周围的人发现,那些人精似的将军一双利眼早就看穿了公子的伪装,不知道是出于试探还是逗弄亦或者其他,他们配合了公子的伪装,没有拆穿公子。公子其实伪装的挺好的,言谈举止尽量朝着男性化靠拢,可骨子里的东西掩盖不掉,特别是公子不是深陷尔虞我诈、朝不保夕处境的人,做不到时时警惕、事事留心。
更是,女子柔和美丽的容貌,可爱姣好的神情,是再阴柔的男人都假扮不出来的。
她对他好,小甲总是悄悄地给公子描补。
但看旁人对公子越来越好,他的提防渐渐落下。
就和小乙说的一样,没有人像她一样待他们如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