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之后凉风一吹，把墨菲身上最后一点酒气带走。他稍微走快两步，对财务小姐说：“你晚上怎么回家？”

财务小姐本来想打车的，毕竟时间这么晚、地点这么偏、周围这么荒凉。结果墨菲目标明确地向着离最近的地铁站前进，一下子把她原本计划给打乱了，结结巴巴回答道：“我、我也坐地铁。”

纽约地铁是出了名的脏乱差。财务小姐跟着墨菲走到略显阴森的地铁站，两侧气流又湿又冷，而墨菲步伐中速偏快，虽然不至于跟不上，财务小姐还是因为心情紧张走了一脑门汗。她简直满心困惑之情，被自己上司低调做人遵纪守法的执着打动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叫个司机开车把人送回家，可能这就是大佬在体验生活吧。

墨菲直到下到地铁站的上车口才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刚才说有什么事？”

他突然带着人走到车站，还是因为一直以来习惯了谨慎行事。乐高公司最近正在风口浪尖上，别人可能不清楚，墨菲却很清楚地知道无论出于好意或恶意，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都在盯着他们看，因此一些涉及到隐私或者不想让人知道的谈话最好在隐蔽点的地方展开。

犯罪分子动手的时候可不管你是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角色，墨菲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员工安全负责。

前面说过公司总部的地点格外僻静，眼下已经是半夜了，地铁站里除他们两个之外一个路人都没有。财务小姐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她想起之前神盾局没头没尾的调查，心脏又狂跳两下：……这该不会被带来灭口的吧？

她打了个哆嗦，事情走到这步，好像现在撤退也来不及了，只能借着酒精上头带来的勇气说道：“是这样的，您应该调查过我的背景，虽然我现在住在纽约，不过我其实是个哥谭人。”

墨菲对财务小姐那句‘您应该调查过我’有不同意见，他心想我招收个财务干嘛还要进行背景调查，当然是学历能力够就行。不过这也没什么纠正的必要，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女孩继续。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前段哥谭市发生一件怪事。”此时一辆地铁轰隆隆地从他们身后经过，财务小姐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沉下去，像是害怕有人会听到似的，“我当时还在纽约，是听我家里人说的。”

“有天夜晚城市中升起大雾，能见度特别低。我哥哥住在哥谭老城、靠近巴黎岛的地方，他晚上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下水道旁有很多白色的老鼠在啃食一具尸体。”

墨菲：“……”

财务小姐没注意到他有些怪异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哥哥吓坏了，不过那毕竟是哥谭市。对不起我这么说可能涉及到地域歧视，但反正我兄长虽然吓了一跳，却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决定走近点看看再说。不过当他离那具垃圾桶旁边的尸体大约只有几米远时，老鼠们突然看着西北方向，发出惊恐的叫声，然后它们争先恐后地四下逃散，紧接着我哥哥就看到他面前的尸体忽然开始发光、变得透明，最后原地消失不见了。”

墨菲：“……”

财务小姐急切道：“虽然这件事听上去不像真的，可是我哥哥真的看见了，而且哥谭市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当晚还有很剧烈的枪炮声响起，第二天上西区有座废弃的塔楼整个垮了下来，市政府说这是因为他们在定点爆破拆迁，网上也没人议论，我们都是私底下和亲近的人谈起这件怪事。”

墨菲感慨道：“哥谭市政府公信力真的不行。”

财务小姐：“？”她不知道上司的关注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于是用力强调道，“很多人都说哥谭市地下埋着一座恶魔城，里面有传播瘟疫的老鼠、数不清的尸体和驱使他们的魔鬼。每到特殊时刻它就会尝试冲破魔法师的封锁，来到我们生活的世界，给大家带来灾难与恐惧。”

“你有没有想过，”墨菲欲言又止，斟酌片刻说道，“这可能是某个超级反派研究出的外星科技、或者是他们的超能力，最后尸体消失是因为这个反派被解决了。”

“哦！”财务小姐愣了一下，看上去还真没想过。果然大魔法师封印恶魔城比外星人被蝙蝠侠痛殴听上去有意思很多，后者身为哥谭人已经见过无数次了，“您、您说得也是，是有这种可能的。”

她面露纠结之色，开始怀疑人生。

在财务小姐心中，墨菲是乐高公司的二把手，是能和神盾局特工高层谈笑风生的人物，他看待事物的角度和别人不一样那也很正常，而且大佬说不定有什么内幕消息呢？

墨菲很有耐心地问道：“所以是什么地方令你觉得困扰？”

财务小姐脸涨得通红：“我现在突然不太确定。很抱歉浪费您的时间，我想说的是我身边最近发生了一件类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