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可能,先不说那些养胎的宝贝,单俩人的天赋,都绝无可能生出没有修仙资格的凡人。
她第一时间想起了当年的李夫人,那个稳婆能给李夫人下手,神不知鬼不觉,那会不会有人也记恨赢家,抱走了她亲生的,丢了个自己的,既报复她,还让她帮着养小孩?
心中生出这样的念头后,就像毒药一般,很快侵入五脏六腑,她越想越觉得是,越看孩子越不像俩人。
自己亲生的有可能在别处受难,假的却在赢府吃香的喝辣的……
那个真少爷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的画面一遍遍在她脑海里滚过,那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宛如恶鬼上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掐死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
那个孩子懵懵懂懂,将肉乎乎的手塞进嘴里吮着,稚嫩的脸上看起来天真又无邪。
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和李夫人一样懦弱无能,妇人之仁,但也看不得‘别人’的孩子在自己跟前晃荡,不顾旁人的反对,把孩子送走,给一个老嬷嬷带,叫她永远不要踏进前院一步,这辈子只能在偏院活动。
赢家很大,如果不是刻意的话,还真有可能一辈子见不着面。
这事瞒不过一些有心人,她几个闺中密友还是知道了,都道她干的好,那个李夫人,她们光是听都觉得憋屈,怎么能那么蠢呢。
现在自己害了自己,整天疯疯癫癫的,再也不见往日风光。
那时她也觉得自己勉强还算果断,至少比李夫人强,没有叫那个孩子用赢家一个铜板,他所有的吃喝用度,都是那个老嬷嬷出的。
赢家对一辈子忠心耿耿的下人很好,会给专门的地方养老,本来应该在另一个院落,和许多老嬷嬷一起,闲时聊聊天,喝喝茶。她单独给老嬷嬷一个,分去了偏凉的角落。
可以说那个院子就是老嬷嬷的,算是她一辈子辛苦所得。
换句话说,住的她没给小崽子花半个子儿。
老嬷嬷一辈子无儿无女,将他当成亲生的对待,对他很好,将自己突破金丹的药和棺材本都给了他淬体,想让他炼体。
一开始来找过她,她没同意,老嬷嬷不死心,自己动的手。
她那时又在得意,想让她给别人的儿子花钱,想都别想,一边还在心里暗骂老嬷嬷傻,和那个李夫人有什么区别?都是给别人养儿子,傻乎乎的。
后来那个老嬷嬷因为没有金丹辅助,突破失败,寿终正寝而死,那个孩子彼时才三岁还是四岁来着?
反正很小,像个狼崽子一样,狠狠地看着她,不知道是恨她还是如何?
她没管,身旁之人骂他没教养,她也只当没听见,还觉得痛快。
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想对那个调包的人说,就算把儿子送进赢家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吃不着,喝不着,被人骂野种畜生。
难道以为世家少爷好当?
李夫人的事出过一次就好,不可能再来一次,叫别人觉得世家的人都是傻子,随随便便就能糊弄。
那会儿她依旧觉得自己的决定很英明,毫无悔过之心。一直到赢玉六岁的时候,她无意间听说赢玉在用真元,而且看着还不弱的样子。
她不信,找人暗中观察了一阵子,赢玉竟真的能用元气,不仅如此,还是姜家的火系。
那时她只觉得心中一震,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在慌了半天后和夫君商量了一下,决定带着赢玉去大宗门重新检测。
赢玉虽不愿意,但到底才六岁,很容易骗,只消说不去就赶他出去,不让他再住在赢家。
那时其实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所以纵容了身旁人这么说,赢玉也真的被吓到,跟着她们一道去玄天宗,测出了万年不出的混沌之体。
那会儿她只觉自己踩着棉花,轻飘飘、晕乎乎的,还在为自己找借口。
天赋再高又如何,不是亲生的就不是,天赋逆天也改变不了。
然而没多久赢玉觉醒了古老血脉,有了天赋神通大日金乌。
所谓天赋神通,和后天习学不一样,天赋神通是大能者将自己的传承融入血脉里,子孙后代运气好觉醒血脉,开启传承,习得祖宗的神通和本领。
姜家已经很多年没出过觉醒血脉的人,赢玉是唯一一个,身份比她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