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枕“嗯”了一声,在渐冷的夜风中被丈夫抱回了屋里。只是他们那时没有想到,破溃往往是从内里开始的,外面的搏杀尚可抵挡,家里的算计却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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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雀巧怀胎已有九个月,她听说城外的道观里来了个神婆,这神婆号称能看出胎儿的男女,有几家请她去看过,都说极准。

齐雀巧花了重金请她来到齐府,神婆把淘米水往眼睛上抹了抹、翻着白眼口中念念有词,半晌后干脆地说:“大小姐怀的是个小哥儿。”

“什么!”齐雀巧大失所望,揪着手帕道:“你看清楚了?”

“月份越大、看得越准,胎儿已经长成,是无疑的了。”

齐雀巧气得狠拍了一下桌子,又向身边的丫鬟道:“你把她带到挽云轩去,让她看看江梦枕肚里的是个什么东西!”

丫鬟为难地说:“二少夫人自从有孕之后深居简出,一天天地待在屋里,就算混进院子去,八成也看不见人。”

“那就在院里守着等!蠢材,这事有多要紧,你难道不懂?”

丫鬟只有应是,齐雀巧在屋里坐立不安地等了大半天,连午饭也堵心地没吃,直到天擦黑丫鬟才带了神婆回来,齐雀巧急急询问,那婆子道:“那个漂亮哥儿肚子里是个男孩儿...”

齐雀巧如遭雷击,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呢?他的运气也太好了!”

“大小姐此言差矣,”神婆压低声音道:“他的身子似是被什么损伤了,肚里的孩子都是青紫的,他这一胎已快怀不住了,七个月是极限,但凡有点差错定会难产。”

齐雀巧眼睛一亮,“那孩子能活下来吗?”

“那要看天意了,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事...”

齐雀巧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好、好、好,你出去领赏,重重地赏!”她从前本没想过置江梦枕于死地,只想弄掉他肚里的孩子,可如今被这婆子一点,心思瞬间活络起来——如果江梦枕和孩子一起死了,他的嫁妆自然全归齐家,这样一了百了,岂不干净?到时候她再撮合齐鹤唳续娶肖华,肖华那样的出身见识,又有把柄在她手里,还不被她死死拿捏住?

“江梦枕啊江梦枕,你可别怪我,是你自己有命无运!”她想着神婆口中所谓的“他的身子似是被什么损伤了”心中了然,“怪不得急着搬出去,原来是已下了手......他急着上位,我当然也得相助一二了。”

因为江梦枕有心防备,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齐雀巧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她想了许久,有天看见房顶有只野猫跑过去,心中终于生出一个毒计,她让下人找了几条狼狗关在柴房里,又在通往柴房的路上洒了许多剪碎的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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