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安致远骗了我,他...他一直把你养在外头?”武溪春猛地睁大眼睛,浑身不可抑制地开始发抖,“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若不是我怀孕了,我是永远都不会说的,”李青萝“噗通”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哀求道:“我知道少夫人是个好人,您赠给我店铺和嫁妆,青萝实在感激不尽,您要恨就恨我吧,是我勾引少爷、是我不要脸!可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她开始使劲磕头,高耸的肚子挤成了可怖的形状,武溪春呆若木鸡、根本反应不过来,江梦枕感觉不对,起身阻止她道:“你别这样,先起来说话。”

这时,受到冷落的雪宝从武溪春怀里跳了下来,李青萝突然大叫一声往后倒去:“这猫扑我,救命!”

“大胆畜生!”有个人从外头急步赶进来,一脚将雪宝狠狠踢飞出去,俯身抱住李青萝道:“你没事吧?可伤到哪儿了没有?”

武溪春听见雪宝的哀叫,惊醒般扑过去把猫抱在怀里,“安致远...安致远!”念着负心人的名字,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你可真对得起我!你们可真是把我耍得团团转!”

安致远抱着李青萝,他见武溪春哭得这样惨,心里不是不愧疚,只是事已至此,就算是为了子嗣考虑他也必须迈出这一步,“我是不该瞒你,可你也不该让雪宝扑她!她到底怀着我的孩子,你有气冲着我来,别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安致远的心完全是偏的,眼见着武溪春的脸色极速灰败下去,江梦枕忍无可忍地说出言道:“安少爷,我看得清清楚楚,雪宝根本没碰到她!你又怎么能断定,是桃源要猫扑她的?”

“是,少爷别生气,是我自己胆小,雪宝没扑我、真的没扑我...”李青萝抓着安致远的袖子,隐忍又委屈地说:“都怪我上门来惹少夫人生气了,我本是来请罪的,少夫人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我都该受着,我不过贱命一条,只是孩子何辜?我只希望少夫人认下孩子,至于我自己,能伺候少爷已经是我的福分,从来都没奢望过什么名分。”

“你别怕,这事本也不怪你。”安致远小心翼翼地扶着李青萝站起来,向江梦枕淡淡道:“江公子,我们有些私事要处理,就不留您了。”

江梦枕一开始没有走,后来就失去了体面告辞的时机,他看了武溪春一眼,武溪春向他点了点头,哑声道:“我没想到是这样的事,让你难堪了...”

“我不难堪,倒是有些人的嘴脸难看得很,令我开了眼界。”江梦枕安慰地抚了抚武溪春的后背,“你若有事,就派人去找我。”

武溪春红着眼睛“嗯”了一声,目送着江梦枕出了屋门,安致远站在李青萝旁边瞧着他,平心而论,他对武溪春是有感情的,甚至很喜欢这个出身显赫、性格纯稚的夫郎,但他永远忘不了小时候被后母关进柴房饿得头昏眼花时,是李青萝给了他一碗冷饭,在他年幼无助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李青萝而非武溪春,所以他不能辜负那一饭之恩、不能辜负柔弱可怜的李青萝。

“你也不必把我想的太坏,”安致远开口道:“我虽给青萝买了个院子让她暂住,但是只碰过她一次,我应酬喝醉了,车夫不知怎么,把我送到了她哪儿,只那么一次,她便有了。这些日子,我本也打算告诉你,只是怕你怪罪她、不好开口,如今她为了孩子自己上门请罪,你也不要对她太苛了。你不是问过我,是否要为了子嗣纳妾吗?如今有个现成的,也少了你挑选的功夫,以后咱们还是一样,只纳她进来生儿育女罢了,你是我的正配夫郎,这是绝不会变的——你又有什么可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