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大可不必在意,是否相配不过是别人的碎语闲言,我只要二少爷平安回来,”江梦枕浅浅一笑,“出身门第虽重要,但真正有出身门第的人,反倒不会处处计较、失了身份。”

齐雀巧素日只当江梦枕是个软弱的人,哪知道他只是不去计较,一时被噎得无话可说,半晌后才怒道:“好、好、好,你是有身份的——我就等着看齐鹤唳给你挣个诰命!你张狂什么?”

“不敢,我家只有我没有诰命,惭愧得很,我看姐姐生得才是诰命夫人的样子——毕竟姐夫已经是六品主事了。”

齐雀巧差点被他气个仰倒,紧咬着银牙扭身就走,江梦枕并不觉得口舌之争占了上风有多么得意,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金牌,缓慢悠长地叹了口气。

三个月后,齐府收到了齐鹤唳寄来的第二封家书,只有寥寥八个字:“安好勿念,问父母安。”同寄来的还有一张七品的振威副尉的委任状。

等到冬天齐鹤唳归家的时候,身上的轻铠是校尉以上的军官才能穿的,齐老爷在朝中也听说了青州剿匪大胜的消息,对着齐鹤唳又显露父慈子孝的模样,齐夫人摸不清状况,只先从齐鹤唳带回的人那里给江梦枕找些别扭。

-

-

“我昨儿害喜、难受得很,晓风守着我不让下床,错过迎接庶弟了,”齐雀巧裹着一件狐裘,施施然晃进挽云轩,她从齐夫人那儿得了消息,特意来探听虚实,“听说他立了功,不知封了什么官儿?”

江梦枕进退有度地答道:“多谢姐姐关心,我听二少爷说,骠骑将军已把功劳簿报了上去,封赏还没下来。”

“原来如此,”她眼睛四处一望,不见齐鹤唳在屋里,“他人呢?我生怕你们小别胜新婚,来得太早招人厌呢,没想他竟已出门了。”

“肖小公子崴了脚,又新到这里不习惯,刚把他叫去了。”

齐雀巧“噗嗤”一笑,挑眉道:“怪道呢,原来是出去了大半年,心已野了!牵挂着别处,这屋里自然留不住他,我一会儿也要去会会这个肖小公子,想必是个美人儿吧?”

江梦枕只道:“肖小公子救了二少爷的命,不管生得如何都是我们的恩人。”

齐雀巧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不说话,那种似乎看破了一切的眼神令江梦枕浑身都不舒服,“看二少夫人这反应,我已猜得出他必定生得好看!也是,什么样的美人看上三年五载的也厌烦了,何况我那庶弟从来也不是个安分的——小小年纪就对他的婢女动手动脚,逼得人家跳了凝碧池,你的侍从不也被他拉到床上去了?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说不定也早让他摸上手了...”

“大小姐慎言!”江梦枕蹙着眉头打断她的胡言乱语,急怒间忍不住一阵咳嗽,他掩着唇断续地说:“全是空穴来风、查无实据的事,咳咳...怎可如此污蔑二少爷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