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必先停在门口,讪讪说:“这两位是警察,说是有事要找你们问问。”
杭丰年出示证件:“雁城市局杭丰年,您是延明明的二舅妈孙雅韵吧,还记得我吧?”
“对,对,记得,记得。”孙雅韵整理了下包臀紧身裙,眼神晶亮:“您还记得我呢,唉,这位没见过啊!”她往屋里嚎了一嗓子:“老关!轻一点!警察问事呢!”
音乐轻了些,一个矮胖男人从木头屏风后挪了出来,一手拿着一只玻璃酒杯,酒杯里黄汤半满,闻上去像是威士忌。他身上的衣服很干净,约莫水洗过很多次次了,领口有些松弛,裤子似也有些褪色,一条名牌皮带卡在他滚圆的肚子下面。
男人招呼着杭丰年:“杭队!好久不见!来来,进来坐!”
杭丰年和赵尤介绍:“延明明的二舅,关俊生,这是小赵,赵警官。”
“叫我老关就好了!来来。”
“赵警官!姚经理,喝点什么啊?茅台?人头马?我们这里都有!”孙雅韵拉着赵尤和姚必先进屋,宽敞的客厅里放着一台八十寸大彩电,彩电上正在播《青藏高原》的v,一个黑裙女人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一只橘子,一手举着一支麦克风,面色潮红,说:“唱啊,怎么没人唱啊!”
杭丰年说:“延明明的妈妈,关美燕。”
关美燕看到杭丰年,一拍脑门,把橘子塞给坐在她边上的一个戴着一副降噪耳机,双手捧着手机,两条腿都架在了茶几上的年轻男孩儿手里,在沙发上挖找了起来,道:“您看看我,杭队,我这记性!您下午给我打过电话是吧?诶,我的手机呢,我们下午,西美华那边招待我们去海边玩了,哎呀,您看我的记性!”
茶几上堆着许多酒瓶,好几个玻璃酒杯,橘子,核桃,洗好的车厘子,花生壳,还有一个好大的木头雪茄盒。地上散落着些橘子皮和花生碎屑。
杭丰年站着说:“戴耳机的是延明明的弟弟延英雄。”
“姚经理,喝些什么啊?还是我给你调酒?我今天新学了那个什么炸弹,什么……”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姚必先束手束脚地站在电视机前头。杭丰年也是笑着摇头:“你们喝,我们就到处看看。”
“哎呀,我知道了,你们还在当班,不能喝酒,那喝橙汁?还是椰奶?冰箱里都有!来来,抽根烟!”关俊生一屁股坐在了延英雄边上,一看他,掀开茶几上的雪茄盒,拿了一根雪茄出来夹在手里,昂着脖子道:“我们阿雄打算改名字啦,阿雄他爸都走失多少年了,这孩子长大,长到现在,和他有一毛钱关系吗?我们打算改姓关,叫关雄!”
赵尤笑了,坐在了关俊生边上,说:“好名字,霸气,您家该不会是关公的后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