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辆旅游大巴也被堵住了,还有一些车身上贴着旅游公司名号的小面包车和许多外地牌照的私家车也是动弹不得。赵尤问道:“本地人不爱来这里吧?”
杭丰年笑了笑:“每天都差不多吧,本地人也来啊,六月份花就开了,还没放暑假的时候,本地人早在朋友圈分享了一波了。”
“这要是外地来的,没租车,没让包车的等着,从餐馆出来,叫个车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是啊,出租车都不爱往这里开,尤其是这个点,这个时间这里的路况就是这样,来吃饭的多,来看花的多,就算你设了目的地要往远了去,人情愿不挣这个钱,”杭丰年道,“不过也就这几个月堵一堵,这不正好薰衣草花都开了嘛。”
赵尤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普罗旺斯海鲜餐馆:“我要是老板,我就在花田边上开个小摊卖冰淇淋,卖纪念品,多招几个人,就招些打暑假工的大学生,我看他们店里服务员根本不够用,这花田是他们餐馆的吧?”
“就他们餐馆那效率,一天做那么点哪够卖啊,你看我们几点到的,他们就已经全卖完了。”
赵尤说:“您说会不会他们库存了好多,一口气做了好多,就是不拿出来卖,搞饥饿营销啊?我刚才搜了搜,早上原来这么多人来排队的,还有黄牛代排服务。”
杭丰年调整了下车内后视镜,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道:“那冰淇淋是不是他们自己做的都难说。”
赵尤笑了,摇了摇头。杭丰年朝他努了努嘴:“刚才那天当班的人你也都见过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赵尤抚摸着缚在身前的安全带,道,“说不好,他们言之凿凿,那问题就来了啊,老周为什么要在这么多人都能作证的事情上说谎?”
“喝多了吧,经理不是还给我们看了他的单嘛,他十点半一到就要了加冰威士忌和香槟,十分钟后加了两杯威士忌的单,那时候延明明还没到呢,都是他一个人喝的,他酒量怎么样啊?以前就爱喝洋酒?”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和他喝过酒啊。”赵尤提出了一种可能:“他该不会是阿兹海默吧?你们查过他的体检记录,病史之类的吗?”赵尤抓紧了安全带,紧紧盯着杭丰年,眼睛一闪,终于为所有问题都找到来答案似的:“那这就能解释他的一些反常的地方了!为什么他总说不记得,不记得,有时候说起话来还颠三倒四的,问他为什么要找我来,突然和我扯什么大一找锦旗的事,哪有人这个节骨眼上寄希望于一个和自己不怎么熟的,大学里带过的学生的啊?”
杭丰年抿了抿嘴唇,旅游大巴还在倒车,就差一把方向了,停滞不前的车队里有人不耐烦地鸣笛,甚至有人放下了车窗开始骂街。
“去你妈的,会不会开车!”
“草!开啊!!”
杭丰年说:“倒是可以去查一查,查出有这毛病的话,大概就是取保候审了。”他瞥了赵尤一眼,语气散漫地问道,“你之前在青市那个案子,你抓的那个嫌疑人是人格分裂还是精神分裂什么的?挺少见的吧?我这么多年案子办下来,精神病倒是见过几个,什么躁狂啊,抑郁啊,妄想啊,还见过花痴,男的女的都有,这人格分裂我还真没见过,这都有什么表征啊?是不是真和电视电影里那样,一会儿像男的一会儿像女的,一会儿像大人,一会儿像小孩儿?说话的声音,姿态,眼神都会跟着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