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话已算极重,南风靖额前湿透,当即跪下,膝盖碰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显得极响极亮。此时此地,翔帝一心要查清真相,甚至不惜把赢启弘卷入其中,他若是说错话,必定惹得圣火更盛,心一横,索性坦言,“回禀皇上,确有此事。”
“放肆!”
翔帝大怒,圣颜变得阴沉,手猛地一拍龙椅,身体不禁往前倾,大声地朝南风靖喝道,“欺君瞒上,还敢如此狂妄无礼,是谁教你的?”
一言顿时牵扯出旁人,南风靖心里极沉,不知道翔帝口中所言的‘谁’,是暗指赢启弘还是自家老爹,但圣言已出,不管是谁,都逃不掉。
大殿空旷,赢启弘也因翔帝的怒举跪了下来,反倒南风靖冷静下来了。皇帝老子这番举动算是表态了,今个儿不仅要罚他,估计还会拉上一个倒霉蛋垫背。
这招借刀杀人,真是绝得很。
南风靖跪在地上,头不得抬起,却不得不发言,“皇上,臣这般做,乃事出有因,并非胡作非为。”
“欺君大罪,能有何因?莫不成是有人把刀架在世子颈上,逼你娶一坊间草民不成?”
“绝非如此。”南风靖装出慌乱的模样,忙道,“欺君之罪,臣不辩,所有罪名臣都愿意承担,但臣从不后悔让皇上赐下圣婚。”
“臣虽知欺瞒皇上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臣也不敢奢求皇上的饶恕,但臣一心只想求娶元小延,臣这一辈子已是非他不可,非他不娶!”
“但因元小延是名男子,且家中无官无爵,与臣门不当户不对,若不出此下策,臣怕家中长辈不允,世俗不许,若就此错过良缘,痛失爱人,臣必定悔恨终身。”
一番多情之话从南风靖口中说出,听得各人皆是一愣。尤其是赢启弘,他跪在地上,面伏于地,看不到南风靖的表情,只一想到那小子情深款款,浓情蜜意地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时,五官都恨不得皱在一起直诉难受了。
翔帝与康公公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双双对视,面面相觑,翔帝轻‘咳’了一声,言:“岂有其理,不认错还跟朕说上理来了,皇家的声名,都被你这顽劣之举败光了。”
从欺君到顽劣,从有罪到无罪,南风靖从翔帝的‘善变’中,似乎感受到皇帝并非有意追究,眼珠子一转,试探着出声,“请求皇上成全臣与元小延。”
“胡闹,你承袭世子之首,身系皇职,日后是辅助太子之人,若真娶了男子为妻,如何在百官前做表率?”
翔帝继续言道:“如今幸得未娶,赐婚可不作算数,你尽快与那草民断了缘连,朕再赐你另一桩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