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虑”酒吧吧台偏角落的位置,经常坐着一个掰打火机的漂亮年轻人。
来这里光顾的熟客都知道,这个年轻人不爱说话,他总是安静的一个人,端着喝空了的酒杯,看冰块在斑斓的霓虹灯下融化成水。
殊不知旁人看他,也像是玻璃杯里孤独沉浮的冰花。
然而,今天貌似不太一样。
吧台角落的固定座位旁,多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客人。
他的个子很高,长相也十分出众。只是坐在年轻人身边,就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挡住了——隔老远望过去,就像将他圈起来独占一样。
“又是这个金毛?”
姜渚一抬头,刚好对上吧台里的金厘,顿时不爽地问,“……他到底是谁?”
籍舟淡定地说:“他叫金厘。”
姜渚更不高兴了:“我知道了,你刚才说不合适、就这样,还要把手机还我,是不是因为这个金毛?”
金厘:“???”关我吊事?
籍舟:“他叫金厘。”
姜渚脸都青了,声线不稳:“真、真是因为这个金毛?”
籍舟反手一搁酒杯,恼了:“我们两个人的事,为什么要扯这个金毛?”
金厘:“我叫金厘,谢谢。”
姜渚、籍舟异口同声:“别打岔!”
金厘:“……”妈的,就不该掺和情侣吵架。
籍舟没看他了,转而向姜渚道:“所以,你来找我之前,到底想清楚没有?”
姜渚反问:“我该想什么?”
“……”
籍舟委实让这人的理直气壮打败了。
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俩还要傻的傻逼关系。
本来只是你躲我藏互相试探,结果越试探越逼真,越逼真反而越感觉危险靠近。就这样遮掩来遮掩去,到最后中间只剩一张薄薄的纸,谁先走出一步,转眼便是两个人的万丈深渊。
——可人心的本质都是自私的,谁又肯主动承担害人害己的重大罪过?
“姜渚,你过来。”
籍舟扳过姜渚的肩膀,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看好了。”
姜渚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籍舟指指酒吧灯红酒绿的喧嚣氛围:“你喜欢这个地方?”
姜渚果断摇了摇头。他从刚进来起,拧紧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前后左右都是举杯狂欢的陌生面孔,不远处的乐队撕心裂肺地唱着歌,翻天覆地的嘈杂音响无时无刻不在折腾他的耳膜。
籍舟又拿出烟和打火机,带着当啷响的空酒杯一起,悉数推到姜渚面前:“你喜欢这些东西?”
姜渚没摇头,也没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是明显的避之不及。
籍舟二话不说,抬手探向了领口,一排扣子直接掰开三颗,柔软的锁骨线条登时曝光在昏暗的灯影里。
“???”姜渚浑身一激灵,耳根立马烧起来了。
籍舟冷漠道:“你很讨厌这样吧?”
“你、你这人怎么回事?”姜渚赶紧给他扣回去了,余光扫了眼附近,还好没人往这边看——说讨厌倒不至于,这种事情不能回家干吗?!
“姜渚,我就问你。”籍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处于麻木状态,“……你先招惹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这样一个人你能接受吗?”
姜渚扣扣子的手陡然一顿。
这话说的有意思,到底是谁“先”招惹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