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夕1223]:不要这样qaq
二十分钟后。
[时夕1223]:真生气了?
[时夕1233]:qaq我不打就是了。
[时夕1223]:有话好好说啊…
[时夕1223]:别不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夕1223]:为什么?
三十分钟后,姜渚忽然站了起来。
他握着手机,焦灼地抓了抓头发,十分不安。
然后绕着屋子走了两圈,火急火燎,抓心挠肝。
再然后打开窗户,被溅了一脸雨水,又吓得立马关上了。
最后,他安静地坐了下来,开始自闭。
脑袋里疯狂循环着三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理我了?
“籍主编。”
姜渚忍不住了,必须找个人说话,不然就要憋屈死了。
可是,当他抬头的瞬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籍舟窝在墙角里,疲惫地睡着了。手机放在枕头旁边,已经耗空了电量,不再响起新的提醒。
从平视的角度一眼望去,他的侧脸比清醒时更为沉静,乌黑的碎发垂落下来,轻搭在细腻苍白的额前,偏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软,就如同水面上等待消融的浮冰。
真好啊,籍舟睡这么熟,外面刮风打雷也吵不醒他。
而不远处,姜渚双目失神,仍蹲在插座旁边,用力盯着发亮的手机屏幕——今天晚上,他大概率是不用睡觉了。
次日白天,彻夜的大雨逐渐下小了。
秘书一大早开车,沿着郊区的破泥巴路七弯八拐,磕磕碰碰好几个小时,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了姜渚给的地址。
每到这种时候,就感觉他递交辞呈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秘书的名字,叫甄忍。他是真的非常、非常能忍。
跟了姜渚这么多年,从他学生时期一路风雨无阻伺候到现在,甄忍已经把“忍”字修炼成了一门独有的特异功能。就算神经病老板隔天又打电话,说他不小心迷路到南极洲、惨遭当地企鹅的疯狂追杀,甄忍也能毫无波动地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今天,他终于忍不下去了。
到达目的地,车门打开的瞬间……
瞳!孔!地!震!
比迷路到南极更可怕的是什么?
神经病老板的旁边,又多了一个陪他疯的神经病友。
而且这位病友先生,还不是一般的眼熟。
此时此刻,一家招牌都被吹歪了的“lovehotel”门前,籍舟慢条斯理地调整领带、穿上西装外套,精神抖擞地走下了台阶。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外搭的那件不太合身的深色大衣,应该是昨天姜渚穿出去的最新款。
同一时间,走在籍舟身后的姜渚本人……委实有点一言难尽。
甄忍看了都不忍直视:“……”
两人一起上了车,籍舟给甄秘书打招呼。姜渚则一声不吭,一个人坐到后座,把脸冷冷别向了窗外。
甄忍用口型问籍舟:你把他怎么了?
籍舟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甄忍:你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们家老板——完全是一副被掏空了的糟糕表情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昨晚经历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籍舟是真的不知道。
从今早一醒来,姜渚就一直这样。顶着两道严重的黑眼圈,神情空洞,幽黑的眼睛也失了光,整个人跟半截灵魂入了土似的,喊他也听不见,完全不在状态。
上车之后,他不说一句话,低头望着手机屏幕,保持纹丝不动的姿势——好像这么盯久了,就能把手机里藏着的某个人生抠出来。
甄忍在前面开车,郊外的路面坑坑洼洼,十分不稳。
籍舟坐在副座上,习惯性地想去摸烟。但看了一眼姜渚,又把手收了回去,转而放进宽敞的大衣口袋里。
车里的气氛一度相当诡异。
甄忍很想开口问话,可是又不太敢。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八成有猫腻——虽然只是意外一起过了夜,但之前在办公室的表现就奇奇怪怪的。
还能因为什么呢?工作分歧,意见不和,磨合失败?
上下位之争?不不不,他在瞎脑补什么。这个籍舟,完全跟传闻中的一样,是心狠手辣搞事业的铁板人,这两人真要纠缠起来,他们家柔弱单纯的傻老板肯定吃亏。
不行,必须得盘问一下。
甄忍瞄到籍舟大衣口袋里的烟盒子。想了想,说:“籍主编的爱好挺特别啊。”
籍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