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珩的复健进行得磕磕绊绊,近一个月都毫无进展。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它原因,柏珩始终无法脱拐行走,此外,去医院复诊时,医生也说柏珩的恢复情况并不太理想,甚至有恶化的趋势,如果再继续这么下去,还需进行第三次手术。
从医院回来后,柏珩不再粘着贺聆,情绪低落地把自己关在复健的空房间里。
贺聆虽然没有切身体会,但也能感受到柏珩的落差,他已经那么努力地进行复健,得到的确实这样的结果,换了谁都难以接受。
一想到柏珩有可能残疾,贺聆的心就像打翻五味罐很不是滋味。
这小半年来他跟柏珩朝夕相处,明明柏珩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但柏珩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叫过苦,而是默默忍受着伤口的疼痛与复健的焦灼。
柏珩虽然失忆了,但也知道这场车祸跟贺聆有关,如果他在贺聆跟前叫苦叫痛,贺聆反而会好受一些,可是柏珩选择自己憋着,从不主动提起,反倒让贺聆产生了愧疚感。
更别说在柏珩治疗的这段时间,无论贺聆态度怎么冷淡,柏珩都对他笑脸相迎。
贺聆是薄情了些,不代表他真的冷血,柏珩对他怎么样他心知肚明,只不过很多时候他想要撇清两个人的关系所以选择性地装作看不见。
检查结果并不乐观,可面对贺聆时柏珩还是强颜欢笑说自己没关系,只是到了晚上就借口自己复健太累了不想吃饭,躲卧室里去了。
贺聆找个了托盘,将排骨粥端到房间里去,柏珩像尊没有灵魂的石像呆呆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门口的动静,才恍惚回神。
“多少吃点吧,”贺聆拿着瓷碗,怕柏珩把自己饿坏了,又补了句,“我喂你。”
柏珩果然很给面子地吃了半碗有多,人依旧没什么精神,可还是对贺聆说,“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顿了顿,笑容掩盖不住的苦涩,“如果你担心我的话。”
贺聆一颗铁石心在见到故作坚强的柏珩时也不免得软化了许多,他捏了捏柏珩的脸颊,温声道,“我当然担心你。”
柏珩眼睛猝然发亮,里头波光闪闪,可是很快的眼睛里的小火苗又熄灭了,他咬唇道,“你是因为我快变成残废了,同情我才这么说的吗?”
贺聆难得对他和风细雨,他反而不敢相信了。
“年纪轻轻就消极应对容易变老变丑,”贺聆啧道,拿手捏住柏珩的下巴晃了晃,细细看着,笑道,“这么漂亮一张小脸,变丑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