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珩将撕下来的青年照片放进玻璃碗里,点燃打火机,看诡谲的火光将照片吞噬个彻底。
他把另外一半印着贺聆的脸的照片一张张叠起来,像收藏什么珍贵宝物一般,重新放回了文件袋里,红着眼嗫嚅道,“我的。”
他相信贺聆的话,除了照片里那些暧昧的动作外没有多余的。
柏珩理所当然地想,贺聆说喜欢他,他也喜欢贺聆,那么贺聆便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走。
——
接近四十度的天,贺聆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拎着同事托他取的蛋糕从店里出来,外头暑气重,掀得他头昏眼花,他连忙钻进车内,将温度调低,刚想发动车子,就收到同事发来的信息。
“贺聆,我妈妈突然晕倒了,我已经在群里跟大家说今晚的聚会取消,蛋糕我不要了,麻烦你跑这么一趟,实在很不好意思。”
贺聆跟这个同事关系不错,安慰了两句,又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同事想来是忙得抽不开身了,并没有回复他。
人渐渐长大后,父母也在悄然老去,单是今年,贺聆身边就有两个同事的爸爸突发脑血栓去世,人一倒下去,连抢救都机会都没有,天人永隔了。
贺聆不由得有些想念自己的父母,他是小镇里出来的人,毕业后在a城工作,除了过年会回去一趟,平时基本不回家,跟两老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工薪职业,有一点小镇的古板和迂腐,对他倒是很好,唯一一次激烈的争吵是他二十三岁那年家里给他介绍对象,他不想祸害别人家的女孩子,一脚踹翻柜门,放言这辈子都只会跟男人在一起。
当时可真是闹得天翻地覆,父母被他气得差点心梗,他也险些被扫地出门,但贺聆从小到大都很有自己的主张,在这件事上更是坚定不已,父母闹了小一年,彻底拿他没有办法,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接受自家儿子喜欢男人的事实。
从确定自己性取向的那一天起,贺聆就已经做好了被冠上不孝子孙的骂名,打算跟家里抗争到底,圈子里那些拿父母压力当借口最终走上骗婚道路的人在贺聆看来,无疑是懦夫的行为,他也不屑与之往来,渐渐的都断了联系。
当代社会对同性恋已经够宽容了,却仍有人觉得不知足,为了留下自己的劣质基因摧毁别人的一生,贺聆打从心里看不起这些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