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我照镜子,还觉得自己一点没老,最多二十。”离开架子鼓,盘腿坐到林野身旁,祁轩一头脏辫儿甩出几分痞气,“谁能想到我都他妈快四十了。”
“别臭不要脸。”孟戈给仵子风点一根烟,两人肩搭肩陶醉地抽着,“你二十岁时看着就像四十的。”
祁轩“腾”地从地上蹿起来,面露狠色,作势撸起袖子,不服气道:“你让主唱瞅瞅,咱俩谁老?”
仵子风拿胳膊挡开扬着鼓棒逼近的祁轩,笑着当和事佬:“行了,都过了半辈子的人,还闹不够吗?”
当然闹不够。
姜以安披着赞助商为他量身定制的朋克外套,安静地坐在舞台边缘,抬头望一眼明净的星空。age的五个人在一起二十年了,从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各自背着简陋的乐器奋不顾身地闯进乐坛,到如今接连收获业内人士的认可,被歌迷们重新捧上高位,这一路风雨,坎坷经历,唯一不变的是初心,所以在面对彼此时,依然像个孩子。
他抱起刻有“”的红色吉他,低垂眼睫,右手指尖轻勾一记清灵的弦音,慵懒地唱:“闯吗,把狂傲别在胸口。”
身后四人停止玩闹,默契地接上:“笑吧,失败也是努力的自证。”
音乐在明亮的舞台中央流淌,五种嗓音叠加成舒服的和声,姜以安扬起唇角面朝浩瀚的星夜:“吹啊,风中有片落叶写着梦想。”
五个人并肩坐成一排,把姜以安围在中间:“爱呀,他就在那里,正奔向你。”
“万岛”璀璨的灯火落幕,外环线高架上,划过一抹炫酷的鸽血红,迈巴赫平稳地驶向景南市交警支队,轻车熟路绕一圈办公楼,倒进后门狭窄的内部停车场里。
姜以安食指勾着车钥匙,左臂搭着外套,抬手撩开染了红色发蜡的刘海,朝着一层亮灯的房间走去。
空旷楼道扩散着脚步的回音,而后叩门声响起,紧接着,姜以安听见低沉的一句:“请进。”
闻恪办公室的面积比在交警大队时扩充不少,多一个专门休息的房间,利用频率相较御苑别墅的卧室还要高。
放下正在审阅的红头文件,闻恪抬眸:“彩排完了?”
“嗯。”姜以安把外套扔到休息室的床上,解松锁骨处的衣扣,“一身汗,我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