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有意分散他的注意力:“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段扬指甲抠着杯沿儿,轻声回答:“段扬,飞扬的扬。”
林野记住了,而后规矩地向他伸手:“age乐队吉他手,林野。”
茉藜小区随处可见未消融的雪,在路灯下反着晶莹的光,闻恪关上推开的半扇窗户,身上染了些淡淡的烟味。厨房里传出碗碟碰撞的声响,餐桌中间放着没喝完的鱼汤,这是一个有着浓浓烟火气的夜晚,闻恪从窗边转移到沙发前,目光被几张五线谱纸吸引。
整洁的页面上没有任何内容,只有一颗痕迹很重的铅笔点,透露出姜以安的反复与纠结。因为“不甘”,他无数次拿起笔,却又找不到支撑自己继续下去的勇气。
姜以安步出厨房,用抹布擦拭手背上的水珠,见闻恪端着一张空白的谱纸,动作不自觉放慢许多。
闻恪问:“为什么不写了?”
屋内消声片刻,姜以安垂下手,苦笑着答:“写不出来了。”
话音落下,姜以安仿似定格在原地,眼波无澜,瞳孔里那点微弱的光也被耷拉的睫毛遮掩。闻恪陷入沉思,忆起他撞见的种种,姜以安一直不敢面对外界,固执地认为只有家里才是安全的,于是终日躲在促狭的房间内,足不出户,以为裹了一层坚固的外壳,实际无形中,给身心上了一道牢不可破的桎梏。
他需要走出去,站在阳光下。
“我们单位过几天会办一场内部晚会,同事给我报了个节目。”闻恪注视着姜以安的面色,慢慢有了一点鲜活气。他继续说,“我没什么才艺,五音也不全,如果你愿意来,我倒不怕当众出丑,唱歌给你听。”
姜以安抬眼看向闻恪,又听他道:“唱你写的歌。”
过往十年,姜以安上过的舞台不计其数,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请他做一名普通听众,听对方唱自己创作的歌曲。情绪忽而雀跃起来,姜以安轻轻点头,内心被好奇和期待一瞬填满。
闻恪穿上外套,离开时,他站在玄关处回头:“元宵节晚七点,我来接你,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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