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靖城话未说完,却忽见许上云身形一闪,宛如鬼魅。下一刻,许上云已出现在小皇帝身后,而手中陈太师那把剑,已横在泰元帝脖颈之上,寒光一闪而过,泰元帝已软到在地,脖颈中血如泉涌,顷刻间便将泰元帝的尸体浸泡在了鲜血中。
一切发生在仅眨眼的功夫里,梁靖城愣在原地,他的脸上,甚至还保持着方才的笑容。
而刚赶至勤政殿,坐在撵上的韩纪,也看到了这一幕,呆呆的看着许上云,眼里满是震惊。杜元初亦是被狠狠惊了下,他兄弟……疯了吗?
梁靖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万分惊讶的厉声质问道:“你弑君?许上云,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弑君?这可是皇帝,你怎么敢啊,你就不怕被天下讨伐吗?你……”
梁靖城的质问声戛然而止,心间后知后觉的传来一阵剧痛,他缓缓低头,正见许上云手里的剑,已刺穿了他的心。
“你……”他万分不解的看着许上云,千算万算,他也没想到许上云的剑会捅穿他的心,没想到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梁靖城心间有一万个困惑想要问他,可随着他的剑拔出,梁靖城再也没了探问的机会。爬在地上死去时,都未能闭上双眼。
许上云俯身,从梁靖城怀中摸出玉玺,随后走回陈太师身边,将他的剑塞回了他的手中。
清剿叛军的将士们,陆陆续续的赶到,正见许上云一手拖着玉玺,一手提剑站在大片的血泊中。
看着死在地上的皇帝,所有人都缓下了步伐,陷入了沉默,整个勤政殿前,唯有风声呼呼入耳。
许上云漆黑的双眸,淡淡落在前方,字字沉声道:“末将,救驾来迟。陛下惨死陈贼之手,今虽手刃陈贼,却换不回陛下英魂。”
韩纪怔怔的看着许上云,仿佛第一次认识他,眼里既有欣慰,亦有惧怕。
文武百官也与此时陆续赶来,正巧听到许上云所言,一个个冲进将士中,看着许上云身边的几具尸体,默默无言。
许上云扫一眼周围的人,见朝中四品以上大员,基本都已到齐,这才平托玉玺,于大片的血泊中朗声道:
“裴贼也于今夜趁乱入宫,大周始并梁土,家国不稳,百姓心危。陛下于今夜不幸驾崩,若再起变故,大周必分崩离析。吾不忍家国溃败,百姓离散,今临危承命,愿揽狂澜,登基为帝,护我国土,千秋万代!”
杜元初大惊,但也当即就反应过来了,萧氏早就没什么人了,不然也不能推个小皇帝出来。多少年的兄弟了,这时候不第一个出来支持他,更待何时?
念及此,杜元初振臂一呼,对诸位将士道:“裴贼野心勃勃,意在复国,将士们,许将军带着我们,用命搏来的国土,要拱手让人吗?”
武将们早就看不惯这个重文轻武的朝堂,自己用命搏杀,都不及那些文官嘴皮子说两句来的受重视,自是希望自己的将军做皇帝,更何况这江山本来也就是他们打下的,将军凭什么做不得皇帝?
杜元初话音落,所有将士们,当即在杜元初的带领下,跪地高呼万岁。
但文官们却一动未动,裕和郡王更是勃然大怒,站出来厉声指责道:“怎么我们萧氏没人了?用得着你来承袭皇位?”
杜元初当即骂道:“陈贼入宫的你在干什么?你若是在,陛下也不至于临危将玉玺托付我们将军。如今玉玺在我们将军手上,将军便是正统。”
萧氏如何能忍,当即便有几个老皇叔等站出来,厉声道:“宫中出此大事,你们拿什么证明,玉玺是陛下亲自托付?而不是你们弑君抢夺?皇室人丁尚在,皇位就该是皇室血脉。”
杜元初抬手挨个指过在场的萧氏男丁,又道:“让皇室决定?一无太后,二无皇后,三无长子。让你们决定,你们选谁另一个才会甘心?等你们厮杀完,裴贼都复国了!先帝开明,不忍其在位的基业,毁在你们手上,临危受命于将军,只为保得国土与百姓安宁,尔等,何敢再辩?”
杜元初忽地拔剑出鞘,但未全拔,勤政殿前的所有将士们,亦随杜元初而动,将手中兵器对准了反对的人群。
杜元初看着文官们忌惮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意,他们兵权在手,跳啊,继续跳。
百官们还是不太相信许上云,却忌惮兵权,不敢再多言。
就在此时,韩纪叹了一声,开口道:“老臣亲眼所见。”
百官看向了韩纪,现如今,除了战功赫赫的许上云,整个朝堂上,也就韩纪最有话语权。
众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脸上,静候他的答案,韩纪复杂的目光看着许上云,说道:“陛下将玉玺托付许将军,乃老臣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