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未亮,裴煜便醒了过来。
他翻身坐起,在塌边呆坐了许久,忽地起身,也不顾伤势,拿起桌上的酒壶,揭开盖子,便仰头灌了下去。
这一日,他不知喝了多少酒,滴米未进。他本以为,昨晚没有睡好,再多喝一些酒,总能不省人事,总能度过这难熬的时光。
但他没想到的是,即便他喝了那么那么多酒,已经走不动道,头也晕的起不来,但是他的脑子,居然还是那么清醒。
清楚的记得萧栖迟的样子,也清楚的记得萧栖迟已经成亲的事实。醉酒中,裴煜拿起那把未完成的玉梳,想将它毁掉。
他握着玉梳,正欲朝地上砸去,可他忽然又下不去手。若是砸了,那么便再也送不出去了。
可他转念一想,还送出去做什么?眼下干脆利落的斩断关系便是。念及此,他狠下心,将玉梳摔了出去。
“啪”一声脆响,玉梳短成两截。
裴煜醉眼看着地上的玉梳,看了片刻,复又起身,抓起矮柜上那个干枯了的蔷薇小人,扔进净室的铜盆中,全部用脚踩碎。
这是当时萧栖迟送他的那一船蔷薇,这个小人,曾给他指路。他收着这个小人好久,即便都干枯了,他都舍不得扔。
眼下,玉梳已碎,蔷薇也已败,能断的念想他都已经断了,该忘了吧?
屋里的酒基本已经被他喝完,浑浑噩噩的躺在了榻上。不知过了多久,人慢慢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