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生气吗?”
看着对方有气无力的模样,他能怎么办,陆一鸣将人偷溜出被窝的手臂放回去,紧了紧两侧的被子角,将它们塞在对方的肩膀底下。
“我没生气。”
“那就好。”
见人虚弱地闭上眼睛,他瞅了一眼自己还在滴水的衣物,起身从衣柜中随手拿了另一套衣服,在屏风后换上。
衣袖盖不全他的小臂,裤子也露出半截小腿,这衣服对他来说嫌小,对裴星来说偏大。
应该是前几年原身的旧衣,也不知道是谁拿出来的,只是现在这身体长高了,还没来得及改新的。
“热水来了。”
陆一鸣接过陆母提过来的水桶,倒在浴桶里,他试了试水温,正合适,陆母已经贴心地帮他们兑好,只需倒入即可。
来回了四五趟,浴桶里的水半满,他将裴星从被窝里挖出来,脱去里衣,将人放入浴桶里,不含一丝杂念。
随着人的进入,水面慢慢升高,正好没过他的肩膀,待他的身体全部浸泡在水中,陆一鸣拿过手帕,打湿,替他清洗过腰的长发。
热气蒸腾,裴星冰冷的身体在热水中泡过后,总算回了些温度。
他沉重的脑袋清明了些,一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发烧导致心中燥热,还是夫君的举动让他全身发烫。
裴星羽毛般的睫毛轻轻扇动,尖端还带着几滴凝结的水珠,他低着头伸出一只手想抓住头顶轻柔的手帕。
“我自己来吧。”
手被一把抓住,他抬起头寻找对方的眼睛,发现他眉峰紧皱,正盯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出神。
裴星的手掌缩了缩,想要抽离,但对方没给机会,反而捏得更紧。
“什么时候的伤?”
“就割稻的时候不小心,但没关系的,只是小伤,不碍事。”
这解释并没有让陆一鸣舒展眉头,原本平滑的手臂上添了一道拇指长的口子,看着异常刺眼,还有满手的茧子,一看就没少干活。
手也伤了,脚也瘸了,这人还想着那半亩三分地。
“我的衣服小了些,等你养好了病,你在家帮我改一下衣服吧,田里的稻我去割。”
要是昨天有人告诉他,明天你会提出亲自去稻田里割稻的话,陆一鸣绝对会嗤笑一声反驳,这辈子都不可能。
即使在孤儿院长大成人,他也没有下田干过一天活,上大学经历末世,更没有从事农业相关的工作。
成为领袖后,谁敢逼着他干农活?不想活了是吧?
让他心甘情愿下地,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离谱。
但事实证明,旗子立了就是用来倒的。
裴星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这怎么行,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一人怎忙得过来?”
更何况,瞧他这两日对割稻的态度,他也能感受到,夫君不像是乐意下地的人。
既然如此,那农活就让他来做,证明自己在这个家还是有用处的,有用处就不会赶他走。
裴星的话显在脸上,即使他不说,陆一鸣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轻轻将大掌放在对方脑袋上,温言细语道:“乖,听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明天起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