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月饭量大,脾气爆,凶过几回没有下属敢去喂肉,索性自我放飞爱去哪吃去哪吃,自己溜到哪个散仙的洞府里吃了人家坐骑也有两三回。
仙人出关一看自家宝贝白鹿只剩个骨头架子了,自然又来怒气冲冲地找忘世渡算账。
千刀万剐的死魔头,居然连可怜的鹿都不放过,畜生,畜生啊!!!
坐骑在外头胡搅蛮缠吃鹿吃龟,主人免不了碰到几回杀身之祸。
但是魔尊的逻辑也简单,你杀我我就杀你,谁倒霉谁暴毙。
算是变相帮忙收拾了残局。
到后面吞月转了胃口,回海里抓鲸鱼吃去了,倒是给三界都了了一桩大事。
他和吞月的关系,连朋友都不算,互相凑合着装个逼罢了。
十方仙众围剿的那一次,吞月外出觅食刚好不在,直到解雪尘吐血坠江都没有再出现过。
当时他掉进毒潮深处,以为自己就要灰飞烟灭,确实想过它一瞬间。
好了,你自由了,爱去哪去哪吧。
今后没有人能护着你了,当心被那帮混账玩意拔了逆鳞。
从那往后,事情繁多,也没再想过它。
在农家呆了这么久,直到这一瞬感觉到灵压暴动,解雪尘才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他的坐骑还活着。
不光活着,而且还在某处撒欢或者发疯。
他终于笑起来,抬手一划便在虚空涂出血痕,转圜勾画再一按,便是发动血契要它过来。
潦倒天涯,全门覆没,兴许还有旧友在呼唤他。
血阵吸收了灵气晃出光亮来,显然另一方还活着,不光活着还受到了召唤。
好——好!
这一刻无风飞叶乌云遮日,连天色都有了变化。
他只等着熟悉的身影穿越远山深林自远处飞来——
……
没有反应。
也许太远,要多等一等。
……
乌云飘走了。
直到天上开始下雨了,解雪尘才接受这个现实。
人家懒得鸟他。
什么主仆情,根本不存在,画阵了都明摆着造反,就是不来。
他终于松开手,往后一步靠在墙上,怔怔出神。
自作聪明,着实可笑。
血阵飘散的同时,有什么砰砰砰砰砰砸到地上。
解雪尘:“……?”
他刚才好像忘了,还有什么被卡着脖子来着。
回头一看,五只鸡已经翻白眼了。
全。军。覆。没。
魔尊沉默地弯腰把三颗蛋掏了出来,重新看这五只撅过去的鸡,伸手探了下鸡的鼻息。
鸡:“嗝。”
就此咽气。
另一边,蔺竹等了许久都没看他拿蛋过来,把鸭子焯好水了晾在一边,心想家里老母鸡脾气太大兴许会啄他,快步过来帮忙。
人刚进后院,就看见男人一脸沧桑地靠墙站着。
脚边画阵一般躺着五只鸡,俱是翅膀张开双爪朝天死的一模一样。
书生被吓一跳,过去晃了晃鸡脖子,确认真是死透了,这才抬头看解雪尘。
后者没法解释,低着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