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主君的朋友?”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摇头。
放他爹的屁吧。
就我们陛下那一抬眉毛就要杀人的脾气,他能有朋友?
跟班二人组一路悄悄尾随,距离控制的刚刚好,也是这两百年里深谙魔尊的喜恶,把痕迹抹得很干净。
他们原本寻思着,陛下去了地牢,一定会将那紫竹妖给拧死。
然后紫竹妖骑着陛下的爱犬跑了。
“驾!”
然后又寻思着,不杀紫竹妖,那肯定也要把丞相和修士给抹杀到神魂俱灭才罢休。
……然后丞相变成了庄稼汉,每天抡着修士,用对方的脸锄地。
魔尊变成墨隼,载着花鼠津津有味地看了七天。
两个下属也默默在旁边守了七天。
两人换算了一下时间,感觉不对劲。
世外一天,人间一年。
虽然他们是花了大半天的光景才找到陛下,但看陛下和那书生过甚亲密的样子……怕是快认识一年了。
难不成陛下失忆了?!
还是说他彻底懒得管忘世渡了?兄弟们今后喝西北风去爱谁谁了?
文九深思熟虑片刻:“不行,咱们得提醒一下陛下,该结束人间嬉闹,早日回忘世渡才是大计。”
武七跟着点头:“你说得对。”
“但是陛下的性子,你知道的,咱们要迂回提醒,最好先让他发现咱们就在旁边。”
武七又点头:“你说得对。”
文九把他往前一推:“你去。”
武七:“……”
特使猝不及防摔下了树,一晃身变成了麻雀,拍着翅膀颇有点吃力地扑棱起来。
另一边,蔺竹又变作花鼠,在阴凉处看丞相刨地种田的乐子。
陈章政整整种了七天的地。
每天都生不如死,每天都怀疑人生。
他大概是想明白了,准是这一次作法时出了事,又或者是那修士阴了自己一把,这才倒霉透顶,变成了村舍里的庄稼汉。
这几天里,他吃井里苦水,睡破篾凉席,饭食也就两个臭窝头,吃完上吐下泻,第二顿怕挨饿还是得硬着头皮吃。
毒太阳照着,热风来回烤着,种田都种得人想上吊。
殊不知,有个人比他还要更惨。
修士拿脸锄地整整七天了。
他明明变成了一把锄头,还被拿去捅过猪窝,清过鸡圈,最后扔到水沟里匆匆涮个几下,再扔到角落里被虫子爬。
若是五感全封,倒也没有这般苦。
——轮回六道里,从来都没有锄头道啊!
他是拿鼻子拱地,拿脸刨地,鼻子舌头嗅觉味觉从来没关上过,愣是被迫尝了七天的土。
哪里土臭哪里土腥全都清清楚楚,全身发痒更是没得挠。
酷刑,这就是毫无人性的酷刑!还不如一刀把他杀了!
蔺竹这几天没事拉着解雪尘去京中游耍玩乐,间或回来监工这两人的种田大业,靠着墨隼的翅羽午后打个盹,睡得很是惬意。
他睡饱后没多久,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喊人:“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