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苏清睿再想解释什么都没用了。
老太太直接冷着脸色唤人把她带下去禁闭十年,不许任何人来求情,转而又一抬杖拿水绞索捆了齐大商人的手脚,吩咐下人叫未明丘的掌门亲自过来赎人。
对面要是装死,同住在未明山附近的齐家恐怕要闹翻了锅。
若是过来了,有什么都好说。
挡着太阳这事,虽然是老魔尊教唆的,但到底那时候解雪尘还没出生,不干他的事。
老太君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也先肃容敛袖,端正谢了一声出手之恩。
如果不是解雪尘手下的雪焰獒逮着了这几只兔子,他们紫海便是半夜里阵破岛沉,数百年的积蓄毁在风烟里了,都来不及挽救。
蔺竹听了许久,此刻才出声问道:“老夫人,移岛还光一事,很难吗?”
哪怕前面并没有坏心,但是高处聚岛,遮挡了邻山大好的晴日,确实也不太合适。
苏老太太虽不清楚这没有半点修行的凡人是谁,仍记着他是袖儿的好友,平和了神色道:“这件事,我们也是困扰了许多年。”
依着最简单的法子,便是运气行法改换地方。
但数百顷的上下浮岛,即使是在她盛年时,也需要十余个高阶灵修同时助力,还有破灭飞散的风险。
曾经还有人提议把这个岛中间凿个洞,让光直接从中间漏下去,但因为凿一发而动全身,依旧不行。
蔺竹想了想道:“若是开辟处镜道呢?”
他伸长胳膊,比划出足够大的镜子,认真道:“苏杭一带的富贵人家,有在园林之中置水银镜如迷城,供达官贵人们赏玩游乐,想来虽然比铜镜更为昂贵,但也能铺张使用。”
“维持较大的灵导长久漂浮已是不易,但选好四处角度,布置镜阵如平湖,想来光华流转,也能让两方不再争执。”
苏老太太怔然道:“镜子?”
她想过依靠灵术的许多办法,但没有考虑过凡间的普通事物。
不要说水银镜了,便是做出成百上千个月华镜,也只是耗费少许财力而已。
“老身从未想过这样的法子,但今日听来,好像确实可行!”她站起身来,愁眉顿解,匆匆走了几步又停下:“好孩子,你这一计若是解了我紫海旧怨,来日定要封侯拜相才担得上一声谢!”
苏红袖在旁边跟着乱笑:“把他招进来学灵修得了,当您老人家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蔺竹被揶揄的很不好意思,小声道:“其实我这个法子很费钱,还有个更好的,雪尘哥跟我提过。”
“我?”解雪尘皱眉道:“我今日才记起这些旧事,还说过什么?”
他没有放在心上,但蔺竹早已是记下了。
“我们初进洞府时,霜今感叹说这门派竟然能漂浮在半空之中,山海成映,好生厉害。”
“然后,你说了一句。”蔺竹哭笑不得道:“你说,若是有蛟龙牵引,环游三界都是寻常。”
魔尊默然,拿指节敲了敲桌沿。
“吞月,出来吧。”
寻声应召,他腕间刺青悄然飘落,又幻作游蛇一般的小蛟飘悬在众人眼前,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
苏太君看在眼里,十分感慨。
“其实这蛟,原先是兄弟一对,被老身的夫君在无拙海捉作聘礼,至此留在我派的密库深处镇守百年。”
“它的哥哥性情温良,嗜睡懒动,很应得看守的位置,但这只从来喜动爱跑,血契死控着都要偷游出去乱逛,后来被你捉去。”
她目中流露出许多期盼,甚至不再计较拐走这蛟的旧事。
“雪尘,这蛟现在听你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