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不是刚给你买了?”
程兮冽看着这个傻子,叹气:“我想喝你买的。”
傻子彻底傻了。
听起来像某种意义上的表白。
这样平常的一句话,对于程兮冽来说已经是用了全力了。
在失去所有的亲人以后,他用疏离与封闭保护自己,对抗着生活的复杂和恶意,孤独顽强地长大。
他可以自如地讨好别人,甜言蜜语,张嘴就来,但那绝不掺杂任何感情。
一旦放进了那些悸动而美好的心思,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那颗经历了太多磨砺的心,比任何人都更加敏感。
他的感受,比厉烬能想到的,更丰富,更深沉。
他的心是浩瀚的海,风平浪静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激流暗涌。
厉烬,打开那扇承载了他太多希冀的大门,蓦然地闯进了他的眼。
厉烬,也打开了那扇囚禁折磨、令他近乎绝望的大门,决然地闯进了他的心。
厉烬,这些年来第一个抱他的人,第一个睡在他旁边的人,第一个带他出去的人,第一个对他易感的人……
第一个撩起了他别样的微妙感觉的人。
第一个让他期待明日,憧憬未来的人。
太阳一般的少年。
“厉烬。”程兮冽把□□叉着搭在床栏上,活不起的样子,“去给我买豆浆油条。”
宿舍到食堂,来回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厉烬走得漫长。
他从程兮冽的态度中读到了鼓足勇气的靠近。
那棵冷冰冰的野草,自己爬上峭壁,孤零零又倔强强地生长,不想搭理任何人。
却偏偏对着他,开出一朵小小的、怯生生的花,把它全部的甘美芬芳,都送到他的面前。
草。
程兮冽的声音在厉烬的脑中响起,这日子可真特么美好。
厉烬纤长的手指勾着口袋,里面是兮兮要的豆浆油条,明明桌子上就有一份现成的,可他只想吃他买的。
真特么美好。
厉烬忽然就释怀了,对古风,还有他不曾参与的,他的过去。
豆浆热气腾腾,厉烬按着程兮冽的习惯,加了三勺的糖。
程兮冽喝得舒爽,觉得自己离开这些日子,食堂的厨子手艺都进步了,从前的豆浆,似乎没有这样好喝。
身体被豆浆的热力蒸出了一层薄汗,脖子痒痒的。
程兮冽顺手一抓,冰敷贴就脱落了。
“厉烬,你看我这里,好了么?还要不要继续贴?”程兮冽指着自己的脖子问。
后颈白皙,腺体已经不红了,摸上去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