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客厅,发现旧花束旁又摆了一束新花,看来人家送的比他早。贺明风大受打击,怎么也找不出让沈凉月把新花一起扔掉的理由,只有咬牙腹诽参谋长的工作太少、溜号太多。他想提醒沈凉月注意,参谋长并非良配,可犹豫了半天,还是空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两束花,八字还没一撇,运筹帷幄的元帅已经乱了方寸、打翻了一缸老陈醋。

贺明风把手中的花递给沈凉月,很慢的说:“凉月,我也是可以送你香槟玫瑰的......真的。”

他曾在舞会的露台上被贺知节奚落讽刺,说他没有资格送给沈凉月代表着“只钟情于一人”的香槟玫瑰,贺明风当时就觉得很难受,事情并不是贺知节说的那样,可他又无法阐明自己的心。

“花嘛,有钱买就可以送。”沈凉月避开了贺明风的暗示表白,很自然地把他送的花插在唯一的一个花瓶里。

贺明风虽然没有得到回应,却因为沈凉月的动作心生雀跃,转念一想,又觉得无比悲哀——他曾经在沈凉月心里多么特别,千万束花,只有他送的会被omega捧在手里,可现在,他的花与他一样,泯然于众人,不过是比旁人多了个花瓶,贺明风已经受宠若惊、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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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大人!”参谋长眼睛一亮,抱着花跑了几步,笑着说:“您在散步吗?”

“是的,因病躺了几天,觉得该动一动,元帅千叮万嘱、只许我在营区里走一走...”沈凉月顿了顿,又道:“您每天都让人送花来,真有心了。”

“那是应该的,希望您早日康复。”

“...谢谢。”沈凉月接过参谋长献上的花,斟酌着要如何婉拒他的善意,“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您以后也不要再破费。”

参谋长局促地说:“啊,是不是我的行为让您不愉快了?”

“并不是...”沈凉月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听见一个稚嫩的童音大叫了一声“爸爸”!

一个孩子扑到参谋长怀里,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难言的神色,虽然参谋长从没有妄想过真能追到沈凉月,能和公爵大人说上两句话、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但被憧憬暗恋的人撞见自己已经有了孩子,还是让他好生尴尬。沈凉月像梦一样美,不可能和他这样的人有什么结果,他天天给他送花,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白日梦而已。

“这是...你儿子?”

“...是的。”参谋长已经准备好承受沈凉月的怒火,天鹅一样高贵的公爵大人,被一个带着孩子的鳏夫献殷勤,一定会觉得十分掉价、甚至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吧......

沈凉月蹲下身,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披肩,柔声问:“他真活泼,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