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陆归晚忙喝止他。
穆清余挪过去,和他背对背靠着,隔离室里灯光偏黄,像盏漂亮的小桔灯,光晕重重叠叠,穆清余看得有点入神,过一会他晃晃脑袋,决定打破沉默缓解气氛:“我给你讲个笑话吧,烦的时候就得听有趣的事。”
陆归晚没说话,他想到了上次卫生间里的那些事,心情更加不好。
“那我开始讲了。”穆清余搜刮了一个最有趣的讲给他听,他眉飞色舞地讲到半途,陆归晚推他后背,忍不住说,“够了。”
“嗯?”
“给受伤的人讲笑话。”陆归晚指指后脖的伤口,“你想让我把口子继续笑裂了?”
穆清余过了会:“……也是哦。别动别动,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口,靠!”
他看到了那些干涸的血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我真是个畜生,疼不疼啊陆归晚,我给你擦擦,等会我叫医生过来给你消毒,不然会留疤的。”
陆归晚说:“留疤也挺好的。”
毕竟是你咬的,但他克制地没有说出这句话。
“哎。”穆清余盘腿坐下,突然感慨,“你要是个O就好了。”
“什么?”
“我咬了你脖子啊。”穆清余解释,“A咬别人脖子的意思就是标记,你要是有腺体,现在就是我的人了,我肯定不会对你始乱终弃,肯定是会对你负责的。”
“会对你负责的。”穆清余强调了一遍这句话,他的视线掠过隔离的铁栏,缓慢地落在陆归晚身上,他说的这些话简直要了陆归晚的命。
陆归晚分不清他的话里有几分假几分真,穆清余给的蜜糖里掺了一点毒,死命掐住他的脖子,又给他一记甜蜜的吻。
陆归晚到现在清楚意识到,他跟穆清余的关系在高压线上跳舞,心知肚明早就越界,彼此都在试探地寻找一个舒适区。他不确定穆清余是否喜欢他,但相信他依赖自己。
骗子,他又想起这个词语,温柔被一瞬间打碎了,陆归晚的神情晦暗不明,转过身去不再看他,疲倦地闭上眼睛。
肯定又在骗我。
安保一批批地带人出去做检查,陆归晚跟穆清余分在同一批,抽完血后他拉着穆清余到另一边,询问医生能否给他们做一次信息素排斥检查。
大半个月前在医院做过一次检查,那时候的数值上升为0.3%,陆归晚估摸着现在或多或少都有升一点,等结果出来他有点愣,老数值,没变。
陆归晚拿着报告单站在那里没有动,指尖把薄薄一张纸掐出几个洞。
他站在那儿挺失态,穆清余把他拉到角落,他失望地凑过去,语调下沉,压着:“没变啊,怎么会没变呢。”
陆归晚把纸撕成碎条扔进垃圾桶:“不用管这些。”
那边的药剂检测结果也出来了,穆清余拿到合格的报告单,被允许放行,有问题的是陆归晚,他血液中的药剂成分大多都散了,信息素浓度却在高处徘徊不下,上了100。
医生解释,信息素浓度过高就如同心跳过快,且会持续亢奋,或多或少都对身体有一定影响,因为不确定是否由礼堂的强效药物引起,需要继续留下观察。
这一观察就直接拖到了晚上,晚自习结束穆清余跟那东东和谢黎叶想几人过来看望他,陆归晚还像一个犯罪分子被孤零零地关在监狱里。
模样看得挺可怜,穆清余扒拉着铁杆朝他挥了挥手,陆归晚抬眸看了过来,他的手臂上带着浓度监控器,随时监测他的信息素数值。
“不用担心。”陪同的医生说,“目前数值已经降到90了,再往下一点就可以出去,小伙子身体很健康,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就好。”谢黎放心,“麻烦你们了。”
由于得到很快可以出去的承诺,几个人干脆留下来陪着他,他们隔着房间断断续续地讲着话,谢黎突然注意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他再定眼一看监控器的玻璃屏,发现原本降下去的数值开始攀升。
93、94、95、96。
谢黎顺着陆归晚凝着的视线往后看,果不其然看到了穆清余。
他试探地挡住他,再观察,数值慢慢降下去,谢黎让开,数值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