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晚镇定地咳嗽一声,他临危不惧,稳如一条卑鄙的狗:“应该是睡一块过敏了,你忘记上次借衣服的事了?”
“可是上次不是这样的。”穆清余低头苦恼,“上次的印子小,这次的……”
他嗦了自己手背一口,举起来给陆归晚看:“像吻痕,真的像吧陆归晚!”
“只是过敏。”陆归晚斩钉截铁,“等会出去给你买药,涂上过几天就好了,相信我。”
“哦。”穆清余在这种事情上像个傻白甜,“大概就是过敏吧!那你等会帮我买下药,谢谢。”
“不客气。”陆归晚镇定地说,“借住在你家,应该的。”
他说完后上前洗漱,接水草草洗了把脸,穆清余给他找来新的毛巾,他接过后仰头擦干水渍,还有些水顺着下巴滑至领口,浸湿前襟。
穆清余盯着陆归晚下巴上的最后一粒水滴发呆,心神被这颗不安分的水珠掠走了,他有些失神,直到陆归晚回头撞进他的视线里。
穆清余一惊一乍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指卷着衣摆茫然无措,他叫住陆归晚,诧异下脱口而出:“我在想一个问题。”
陆归晚示意他说下去,饶有兴趣地听着。
“你觉得A跟A之间一定只是纯粹的友谊吗?”穆清余指他们,“我们的关系,好像有点不对劲,太近了。”
太近了,近到他刚才看着陆归晚流畅的下颌线条,都会产生一股隐秘的兴奋,这大概是因为初恋是alpha的缘故?
穆清余记不清当初谈恋爱的那段时光,但他的记忆里始终残留亲吻对方下巴的零星片段。
喉结、下巴,组成他对未来对象的所有性0幻想,在忽略陆归晚的性别后,他的一切巧妙地融进穆清余突变和难以启齿的审美观里。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他对此惴惴不安,追着陆归晚想要一个答案。
陆归晚停下开门的动作,他半只脚踏出门外,又收回来:“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就,我们,你觉得暧昧吗?”穆清余追问,“我觉得不太好,过界了,我实话说我有点依赖你,但是……”
“我可以回答你,只是纯粹的友谊。”陆归晚看着他的眼睛,催眠他,“也没有过界,你可以放心地依靠我,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不会嫌你烦。”陆归晚推门出去,声音慢慢地飘过来,“我也很喜欢你。”
“当然。”他又补充,“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穆清余完全被他说服,郑重地点点头:“好。”
哎,陆归晚真好啊,他想,一定要跟他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每天起来都要跟自己说一句,不能忘记。
周末过去,转眼又到了上学的日子。
荣德最近的活动有不少,11月2日是alpha团结日,这个节日由来已久,到现在被用来庆祝alpha的勇猛和果敢。学校特意请了一个教授过来做讲座,课名为《AA之间的相处之道》,规定全校的alpha必须参加。
穆清余过去的时候只看到陆归晚和谢黎,那东东生病请假没过来,坐下时上面的教授正好开讲,是个年纪不大的alpha,西装革履,满目威严,一派精英模样。
首先,最近情况有些不太平,教授说,随着alpha团结日的到来,有一股极端的B权势力蠢蠢欲动,已经在各地点燃不少纷争,但不用害怕,学校会保护大家。
随后他才正式开讲,他讲的话题老生常谈,由于大多数A信息素排斥的问题,alpha之间的相容性不高,这种结果目前无解,且影响alpha团结。他于是又说,如果生理排斥无法解决,则应该从心理入手,锻炼大家的团结性。
“他讲的是什么啊,稀奇古怪的。”穆清余慢慢打了一个哈,跟陆归晚咬耳朵,“心理,心理什么,这都没有讲清楚,不行,我觉得没意思,你给我打掩护,我睡一觉。”
他靠在陆归晚肩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期间半睡半醒时,为了舒服的睡姿甚至搂住了陆归晚的肩膀。信息素的排斥让穆清余无意识抱怨,但相融又让他下意识加大依偎的力道。
陆归晚状似无奈一笑,看了谢黎一眼,正大光明地勾住穆清余的小指,摇了摇。
他们一行人坐在礼堂最不起眼的角落,大课上到一半,偏偏教授的眼睛像鹰目,扫视一圈就先注意到他们,他目光一顿,喜从心中来,逮着他们当典例:“大家往右后方看,对,那三个穿黑衣服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