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剧烈运动加上脱衣服吹了风,第二天,穆清余好巧不巧就生病了,是感冒。
他浑身哪哪都是酸的,这酸跟他身体细胞契连在一起,让他连翻身都无比痛苦,穆清余有气无力瘫软在床丧,盯着天花板上一块小黑点发呆。
他真的痛得快要死掉了。
不仅身体疼,脑袋也疼,气管被人堵住了,张口发不出声音,鼻子一只不通气,他又只能用嘴来辅助呼吸,胸腔烦闷快要爆炸。
穆清余挣扎着起床,草草用水打理自己,之后翻出秋冬的厚衣服套上。他不太会照顾自己,只凭本能把他裹成一只木乃伊,木乃伊机械地捞起书包背上,迷迷糊糊往外走。
此时此刻,心中只想着学习二字。
一只圆滚滚的穆清余走到门口被空气绊倒,朝前冲了几步,站在走廊口突然失去了梦想,他停下步子,酝酿片刻后一点脑袋打了个喷嚏。他于是立即后悔了,往回走,准备请假休息。
掏裤袋找钥匙时那东东跟着陆归晚过来,那东东看到穆清余的打扮挺震惊,轻推了他一把,疑惑:“怎么不动啊,上学快迟到了。”
他的手刚碰到穆清余,也没用力,就见穆清余的身体猝不及防朝前栽倒,前额撞在房门上,发出结结实实的好大一声响,就跟一只破布娃娃似的,静止不动了。
那东东惊呆了:“小晚……是穆清余碰瓷,我没用力气,我举报,这是犯规,你千万别信他,喂,穆清余,穆清余你别给我玩苦肉计,我们不吃你这一套。”
穆清余烧红了一张脸,茫茫然地转身:“你推我是不是!”
那东东百口莫辩:“我那叫推吗?”
穆清余耍无赖:“不管,你就是推我了!”
那东东擦了一把脸,忍住心头无语的情绪,他似乎有一点点理解昨天谢黎的反应了。
陆归晚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察觉到异样:“穆清余,你怎么了?”
“啊,我?”穆清余找到声源处,一双眼被烧得眯不开,“我还活着?”
那东东凉飕飕道:“死了,欢迎来到天堂。”
“陆归晚,你摸摸我。”穆清余没理他,只跟陆归晚说,“摸我额头,我发烧了。”
陆归晚走过去,一手穿过他腋下把他撑住,手背碰他额头:“是烧了。”
他让那东东先走,翻到穆清余兜里的钥匙开门进去,穆清余脚步踉跄,自己摸到床铺躺上去。在一阵令人作呕的天旋地转后,他躺在软被上舒服地叹了声气。
陆归晚给他喂了点热水,问他接下来的打算,穆清余懒懒的:“想睡觉。”
“睡觉可以。”陆归晚说,“先吃药。”
“不要,不吃药,躺一会就好。”穆清余把身体弓起缩成一团,他的脸颊被生病蒸得润润,眼睛浸水湿漉漉,后颈的皮肤被光一打,白得像是覆了一层雪。
他在那儿纳闷:“我身强体壮怎么会生病?不用吃药,睡一觉就好。”
陆归晚强调:“吃药。”
“不吃。”穆清余像一头该死的倔驴,和他硬碰硬,也不清醒,本能逃避,“吃药我会哭的。”
“哭你个头。”陆归晚说累了,不想管他,“行,那你躺着,我去上课。”
穆清余脸红红的,一撅蹄子把脸埋进被窝里,用嘴哼唧哼唧地出气。
完了,真被烧傻了。
陆归晚走到门口,手碰上把手,停顿一会转身:“我去上课,你一个人可以吗?”
穆清余擦擦鼻子,瓮声瓮气道:“只能保证我还活着。”
“呦。”陆归晚被他逗乐了,回来,“那行,两个选择,你在这里等死,或者我送你去医务室,你为什么不想去,我陪你去过两次医院了,没见你排斥。”
“那我还是选择等死。”穆清余身体一松两手空空,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