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陆母骤然收声,心中腾升起莫名预感。
果然,陆惟名笑得淡然至极,对坐在一起的爸妈说:“是我原来的高中同学,沙鸥,还记得吗?”
此话一出,夫妻俩脸上的神色陡然僵住,好半天,无人应声。
——沙鸥。
怎么会不记得,当年前陆惟名向家里出柜,就是为了这个男孩子,而后突然决定远走他乡,参军入伍,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人。
直到现在,陆苏靖卓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男孩漂亮精致却清冷淡漠的眉眼,还有十年前在那间病房里匆匆一面,少年坚韧却痛楚的眼神。
只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十年后,他们竟然又殊途同归。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这漫长的十年,又是怎样一番人世变幻。
不可名状的诡异气氛笼罩在偌大的别墅客厅,陆惟名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氛围,不由皱眉:“爸,妈?”
夫妻俩猛地回神,互视一眼,又各自移开目光。
陆母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记得......不过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又......”
陆惟名靠上沙发软背,嘴边含笑:“上次去丰玉看望我姥爷,在传媒学院意外遇到的,说来也巧,没成想我舅妈是他在校期间的研导,而且——”
他转向陆正庭,表情中带着几分介绍自己爱人时的骄傲自矜:“爸,你对二十四这个笔名,还有印象吗?”
陆正庭思索片刻,笃定回答:“当然有,这个人在时评圈成名已久,算是现在这个行业的领军人物了,哦对了,今天我看你们分社旗下的一份早报,专版上刚好就是他的评论文章,不得不说,文风自成一脉,是大家之作。”
陆惟名笑得骄矜,点点头:“嗯,他就是沙鸥。”
“什么!他——”陆正庭一时语塞,震撼之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连陆苏靖卓都没料到,那个文笔犀利的时评巨佬,居然就是当年那个男孩子,若非陆惟名亲口所言,她一直以为那个针砭时弊却又不失人文情怀的大佬,应该是个年过半百,看透了社会浮杂表象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