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鸥不动声色地用了些力气,将手腕从这位女客人的五指下抽出来,淡声说:“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我们工作时间不能饮酒,您见谅。”
“扯淡!”这姑娘往旁边的卡座一指,嚷嚷道:“那个——就那个跟你一样穿西装打领带的服务生,他不就坐那和客人喝酒呢么!怎么他能喝你就不能喝了!”
沙鸥指了一下自己衣领上系着的领结,说:“系领带的是推酒员,带领结的是服务生,推酒员可以和客人一起喝几杯,那是工作职责,服务生要时刻保持清醒为客人服务,这是工作规定。”
眼见这姑娘是失恋买醉大军一员,和她一起的友人也在旁边低声劝慰着,可谁知这姑娘愣了几秒之后,眼里的水汽突然凝成了眼泪,眼一眨就成串的往下掉,眼泪一流,人也有些不管不顾,踉跄着站起来就往沙鸥这边够,试图再次拉住他,嘴里不清不楚地含糊喊着:“我不管什么服务生还是推酒员,今天就想跟你喝两杯!怎么着,你是看姐姐长得不行不愿意啊,还是钱没到位啊!”
沙鸥微微皱眉,顺势虚虚扶了她一下,然后把人轻轻一推,送到旁边接应的客人怀里,说了句“不好意思,有需要再叫我”,转身走了。
洪哥坐在不远处的高脚椅上,翘着二郎腿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看沙鸥从卡座上退下来,朝他招了招手。
沙鸥走过去,喊了声“洪哥”。
洪哥掏出烟来,丢给沙鸥一根,沙鸥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洪哥点了烟,自己的那一根夹在指间,没有点燃的意思。
洪哥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睛冲那桌抬抬下巴,问:“怎么了,调.戏未成年啊?”
“没。”沙鸥轻声回答:“喝多了。”
洪哥笑了一下,语调拐上了几分痞气:“有钱不赚,你傻啊。”
沙鸥松了松领结,面色如常地说:“有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在这种地方讲规定,我这个定规的人都有点脸红。”
沙鸥没什么表情的勾了下嘴角,没说话。
“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事,考虑的怎么样?”
现在正是酒吧营业的旺季,前两天店里从国外定了一个红酒的大单,往后一段时间,新酒就陆续供应了,洪哥的意思是,沙鸥这个酒量做服务生实在是大材小用,想让他转岗直接做推酒员。
如果他愿意,低薪和店里其他的推酒员一样,但是酒品提成上,洪哥暗中给他加了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