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个笔记本电脑是院方配的,剩下属于沙鸥的个人物品只有电脑上的移动硬盘,一个硬皮笔记本一支钢笔,还有一个保温杯。
也不知道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就能收拾出十分钟的花样儿来。
苏可晴假日返校听讲座,结束后理所当然地约了同学一起去唱K,估计又要唱通宵夜场。
最后,人潮散去,偌大的礼堂中就只下第三排坐着的陆惟名和礼台上始终微垂着头的沙鸥。
不过是有意为之的等待罢了。
直到身边传来脚步声,沙鸥才抬起头来,仰头看了一眼走上台来的陆惟名。
一个站一个坐,可能是视线落差造成了不平等对视,这种被人俯视的姿态让沙鸥心理上产生了压力,他动了动已经完全麻木的左腿,还是站了起来。
任何两个平均身高超过180的男人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多半就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单挑开始。
然而并没有。
陆惟名甚至绅士有礼地伸出右手,以一句颇为客套的寒暄作为十年未见的开场白:“老同学,好久不见。”
沙鸥抿了下嘴角,伸出手与他虚虚一握便收回:“这么巧。”
明明是曾经打过闹过,甚至差一点就好过的两个人,偏偏选择了最俗套的方式来接连过往,真的是,虚礼伪善的没有他妈的一点创意。
所以寒暄过后陷入僵局,两人再次不尴不尬的对视。
在这样令人心悸的沉默中,陆惟名心底的火气终于开始一簇一簇地向外拱,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咆哮,真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十年了沙鸥,意外重逢之后,你除了一句好巧,真的再没一点别的想跟我说的?
哪怕说找个地方叙旧也罢,只要你开口了,我没准还会像十年前那样,脑子一热,一没出息就他妈答应了呢?
然而,沙鸥却始终缄默,如同十年前他认识的那样,永远冷处理,永远不会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陆惟名整个胸腔被心火焚的滚烫,十年的眷恋思念和刻在骨子里的隐约恨意终于在沙鸥的沉默不语中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再开口时,嗓音几乎喑哑:“十年不见,老同学倒是变了不少,就连拒绝别人的方式都和十年前有天壤之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