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珹很快赶到,他倒是讲理,替郑浩慈给谢淮青道歉,说不该没有证据随便冤枉人。
谢淮青并不买账,头也不抬对那两人说:“让让,挡到光了。”
他气人的本事一流,郑浩慈被他气得直喘气,霍珹却笑了。
那之后,谢淮青不知道霍珹发什么神经,经常在他旁边转,说是要替郑浩慈赔罪。
谢淮青觉得他很烦:“不用。他已经道过歉了。”后来证明不是谢淮青告密,郑浩慈来对他说了对不起。
霍珹笑着说:“我知道啊,你是新来的么,老师让我多关照你一下。”
谢淮青:“用不着。”
霍珹:“那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谢淮青冷淡道:“我从来不交朋友。”
他现在已经有些记不起霍珹当时的表情,只知道这人脸皮真的很厚,被他那样拒绝,仍然坚持不懈地想和他搞好关系。
谢淮青时常在学校的各个角落与霍珹偶遇,可惜那时候的他很冷漠,完全不为所动。
后来他捡到了亚索。
亚索当时是只瘦骨嶙峋的小猫,那时候正在被几个小孩子虐待,谢淮青把它救下来时,已经被折磨得跛了一条腿,当时晚自习放学,宠物医院打烊,谢淮青无措,想着可能要第二天才能带它去看病。
但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在校外也能遇见霍珹。
霍珹说他认识宠物医生,可以叫他出来给亚索治病。再后来谢淮青无暇照顾亚索,霍珹还提出他可以收养。
谢淮青很感激。
关系恶化缘于那块手表。
手表是夏俊弘送的,谢淮青带了快十年。
他对没有爸爸这件事,以前会觉得很在意,后来慢慢接受,过去得不到的东西,如今也不是很想要了。
这块表之所以一直带着,大概因为他不喜欢生活发生改变,习惯了的东西便再难割舍,那只抱着睡了十几年的玩偶如此,这块表也是如此。
但它用了太久,谢淮青修过很多次,这一次修表的师傅说修不好了,也没有修理的必要。
那天放学,夏俊弘来接夏寻,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不知道说起什么,夏寻嗔怪地锤了夏俊弘一下。
谢淮青冷眼旁观,那两个人如同世界上其他的父子一样,平凡而快乐。
然而他却从来不是其中之一。
他从手腕上把表解下来,神色平静地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放学,霍珹拦住他,向他伸出手,手心里赫然是那块本该出现在垃圾桶里的手表。
谢淮青当时愣住了,没想到霍珹竟然把它捡了回来。
霍珹说:“总觉得这个对你来说很珍贵,扔了不可惜吗。”
谢淮青没接。
他说:“我不要了。”他做过的决定很少会改变,扔了就是扔了,事后也不会后悔。
霍珹眉心拧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忍着恶心翻垃圾桶,修手表修了一夜,诚然是他擅作主张,但面对谢淮青这样的反应,还是难免委屈。
半晌,霍珹说:“我都帮你修好了,你就给我个面子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