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朗沉默了两秒,嗯了一声。清欢大胆地伸手捏捏他的耳朵,感觉到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然后小声问他:“你以后还会欺负我吗?”
钟朗没接话,因为他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样的欺负。
清欢想他可能也不明白,她早该知道自己不能高估钟朗的情商,这个男人只有在伪装的时候才特别机敏,真正的面目根本就是情商为零。“就是像以前那样对我。”
“你要走,我才那样。”钟朗忘不掉他们决裂的那一夜,他捧着细心包扎的玫瑰花去找她,结果却被她赶了出来,她什么伤人的话都说了,他脑子一阵发黑,破罐子破摔的想,既然你看穿了,那我也就不装了,我想怎样就怎样,我根本没有必要装成一个好人,反正你也不会喜欢。
他就应该像是祖父教导的那样,不择手段,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
清欢也想过自己说的话是导火索,前世他们都做错了,她那么喜欢他,却没有办法接受他不正常的一面,他也很喜欢她,却不知道尊重和理解是什么,大概这就是阴差阳错,于是导致谁都不肯相让,一个咬紧了牙不肯屈服只想逃走,另一个为了挽留变得激进偏执,也许她再宽容一点,就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钟朗是成年人,但是他的灵魂有一部分是缺失的,他跟她一样,在某种方面,都是不够完整的人。钟朗会喜欢她,是不是也因为他感觉到了彼此的共同点在互相吸引呢?
两个残缺的半圆,只有共享才是圆满,如果只想着掠夺与霸占,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结局。
“那我以后不走了,你就不欺负我了吗?”清欢问他,“就算我再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你也不会把我关起来?”
钟朗考虑了两秒:“那得看是什么话吧。”
清欢:“……可是你看刚才那对男女朋友,人家就不是这样的。”只有你才会斤斤计较,好像谁喜欢的多一点谁表达的明显一点就会吃大亏。
“……那行吧。”钟朗人性化的叹了口气,“只要不说分手,随便你怎么样了。”
他仔细想想,让她爬到他头顶也不是不行,只要不分手,一切好商量。他再也不想几十年抱着一具白骨入眠,日日夜夜折磨自己,烟酒毒品都不能麻醉那种难受,想见她想的要疯掉,可白骨永远不会给他回应。
钟朗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让人将自己和白骨化为灰烬交织在一起,然后埋葬。可谁知道一睁眼却回到了过去,他满心的快活,却在得知她宁愿放弃梦想也不肯再与自己相遇时变得阴暗无比。
清欢又捏捏钟朗的耳朵,“说话算话吗?”
“当然。”
她笑了笑,嘴上说可没有用,得做得到才行。
于是钟朗发现她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明明没有来姨妈却不肯跟他同床,就因为他身上沾了点烟味要罚他面壁思过一晚上,开什么玩笑,她是活腻了吗?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瞪眼,她就吸着鼻子带着哭腔指控他出尔反尔根本就是哄她,气得钟朗面壁的时候踢了墙好几脚,结果被清欢认为态度不够端正所以多加一小时,最可气的是她还把他关在放着热水的浴室里,自己却在外面吹着冷气吃冰镇水果看电视!
一想反抗她就拿前辈子的事来压他,然后理亏词穷心虚的钟朗只得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