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兮忙不迭给陈旖旎往出赶,边回头对星熠说:“星熠宝贝,你真爱你爸爸妈妈,就赶紧放他们去做自己的事——这都几点了,你看看动画片都快放完了!不看啦?”
“——看!”星熠连声答应,咯咯直笑。
怀兮跟陈旖旎挥手道别,关上门,陈旖旎正要走,突然听怀兮喊了声:“对了星熠,姐姐家里有小蛋糕你吃吗——”
“……啊?”星熠犹豫一下,似乎在心念陈旖旎走没走,终是脆生生地答,“——想、想吃……吃!”
刚才哭哭唧唧的样子全然被抛之脑后。
陈旖旎要走,怀兮的声音又传来:“还是你爸爸妈妈做给你的爱心小蛋糕呢。”
“……”
沈京墨抽完了一整支烟,才瞧见那道身影依着月色,从公寓门前徐徐地晃出来。
一道人影落在雪地,以笔直一线,将雪色与夜色拉开。
雪早就不下,沈京墨却还是下了车,过去迎她。
不知怎么,在今晚这种目的明确的情况下,陈旖旎居然有点儿紧张。她双手落在大衣口袋,手好像还被他握着,手心已是一片热意潮湿。
一抬头,见那抹烟灰色从车门前出现了。
走向了她。
她伸出一手,攥了攥领口,脚步不自禁地放慢了些。
也朝他走去。
眼前男人总爱穿颜色与款式这样雅致的西装,显得身材修长笔挺,气势儒雅沉稳,笑意也是十分的斯文倦懒,包藏着蠢蠢欲动的野性。
她稍与他对视一眼,彼此的视线好像能在空气中擦出火来。
她突然就有点儿后悔了。
他朝她扬了扬手臂,好像是想抱她。一路天寒地冻,寒气就披拂了她一身。
她脚步在他面前停住,微抬头,对他盈盈一笑。
却没等他伸手,眼尾轻勾起,朝他潋滟地一瞥,径直地过他,直接拉开车门上去了。
沈京墨怀抱落了个空,见她消失在门后,收回手,插回自己的口袋,低头轻轻笑了笑,绕过车的另一侧,也坐了上去。
一车寂静被风雪破开。
陈旖旎一手支撑自己,靠着车门,见他长腿一收上来了,车门关上的同时,她淡淡说了句:“星熠说。”
沈京墨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转头,薄唇带着笑,嗓音低朗:“说什么。”
“——说。”
她这么将这个字咬在自己口中,好像拿了自己的免死金牌,却又倾了身过去,顺手将他的领带牵引住,拉着他,向自己倾斜。
她唇上气息也染上一层灼热的沙哑,在他唇边飘拂,“他说。”
他喉结滚了滚,又哑声问:“说什么。”
“他说,”彼此的目的已不言而喻,她用唇挨了挨他的脸颊。
“说什么。”
她闭眼,用鼻尖儿摩挲着他的唇,声音沉沉落落的,“他说‘我爱你’。”
三个字骤然在他心间炸开。他循着她的气息,扳起她下巴,就捕捉到了她的唇。
他凉薄的唇就覆了上来。
一开始细致耐心地啄吻着她,与她交若游离地做着追寻彼此呼吸的游戏,后面直接将她的人从副驾驶上拉了过来。
……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飘起了雪。
车身没入雪色,在一条逼仄的小道旁侧,带动着周围飘飘扬扬的雪花,摇晃了许久,才与整片雪幕一起悄然平息下来。
拉回了一车沉默后。
陈旖旎疲惫地从他身上离开,车内空气混着汗液与彼此的体香,在这个燥闷的空间里浓稠地酝酿。
她还穿着高跟鞋,就势甩掉了,叮咣一声,扔到座椅下方去,抱膝,将自己蜷缩入副驾驶的座椅。
披上他的西装外套,与自己的大衣外套一起包裹住她。
她就那么敞着旗袍扣子,背身靠在车门上,侧头,点燃了一支烟。转头一望,夜色更浓,雪也下了好一会儿了。
刚才疯狂得她现在都缓不过神,有点儿头昏脑涨的。
沈京墨也迅速地整理好了自己,将衬衫纽扣扣好,凌乱领口整了整。他白色衬衫领口全是她斑驳的唇印。
男人侧颜依然倦漠,一道同样凌乱的刘海落在他眉下,如此一看,偏生有股子颠倒风流的味道。
说不尽也道不明。
他要去扣皮带,她却伸出一脚,给他的手带开了,没扣上。
又去扣。
她又是一脚。就那么将双腿横上他的腿,蛮横又霸道。
她指尖夹烟。指甲是鲜红的,烟也是一抹的猩红。眯着眼去看他,说:“别系了。”
他侧头笑着瞥了她一眼,“急什么?还没回去呢。”
“回哪儿?”
“回你家,”他打了个哑谜,靠了过来,顺手将她手中的烟劫走了,咬在自己唇上,又笑,“也是我家。”
“……”
她微微一怔,笑着吐了最后一个烟圈。
那幢公寓是他买给她的,她在巴黎上学的那几年,全然被当做一只金丝雀养在他的金笼子里。
他偶尔回来。可他的东西,日常用品,衣物鞋子,也在公寓里也越堆越多,几乎井然有序,一应俱全。
说起来,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他家,还是她的家。
还是他们的家。
他将车窗降下两指宽的缝隙,唇上还咬着她烟,让烟气与车内燥闷的空气徐徐逸散掉。
女士烟味道清淡,过滤不掉心口的燥闷。
她腿还那么横着,不依不饶的,他微微摆正了身子,也不去弄那皮带了,直接从腰上抽下来。然后将她的脚腕儿牢牢地困住了,“就这样,别动了。”
她讶异,“你干什么?”
他迅速地捻灭了烟,一回头对她淡淡地笑着:“这里太小,先回家。”
回家了她自然是没好果子吃的。
门还没开,他就将她按在了门边的密码盘旁边,两人相拥着缠吻了会儿,他一手箍住她后脑勺,低沉嗓音磨过她的耳朵,“猜密码。”
“不猜。”她挑衅地拒绝。
这里亮得彻底,她和他倒是一点儿都不避讳,也不怕一会儿会有人出来,一双眼眸也是埋着汹汹烈火一般,“有本事你就在这里……”
“那我就在这里,”他一口咬过她的话尾,唇也再次覆了上来,半抵着她被他吻到微微红肿的唇角,低喃道,“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