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今天必须送你回去,”杜兰芝强硬地说,“我不管在外面怎么样,在家就得听我的。京墨跟你结婚的事要尽早定下来。”
“结婚?”
沈京墨微牵起唇,轻笑着重复了遍。
斯的面容被青白色的烟雾拉的模糊,他慢条斯礼掸着烟灰,举动都带着由内而外的矜贵优雅。
“这个事是时候考虑了。”奶奶进步说,“知道吗?”
他指尖轻扬捻灭了烟,微牵起唇,望向对面二人,目光很是凉薄,嗓音温柔又疏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结婚?”
陈旖旎就知道自己今晚要遭殃,直接是被甩在了门后。后背撞到坚硬的门板上,皮肉生疼。
沈京墨提起她手腕,按在她头顶,凛冽气息倾压过来,“我有没有说过,我最讨厌你这张自以为是的嘴。”
她抬头看着他笑,眼里讽意满满:“沈京墨,江小姐还在楼下等你送她回家,你现在来找我算账是不是太不是时候了?”
“怎么,”她又轻诮地说,“你是因为我在餐桌上让你未婚妻受委屈了,所以才来找我算账么?”
他手捏起她下巴,轻垂着眼,瞧着她这副牙尖嘴利的模样,想起她在餐桌下的所作所为,冷笑着:“你今晚点都不讨人喜欢,知道吗?嗯?”
“我知道。”
她扬起笑靥,手轻轻抚在他肩,垫脚靠近。
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清洌气息,柔软的唇贴过来,在他耳垂边几毫米处停下,用那会儿在餐桌上的温软语气,字顿说:
“所以,就去让她讨你开心啊。京墨哥哥?你来找我做什么呢。”
今晚第三次听到这个称呼。
他对这个称呼十分不满,箍住她侧脸颊,拇指忽然发狠在她唇上蹭开片绯色。
“你这张嘴,真是点都不长进。”
她又想牙尖嘴利地回顶。
“唔……”
还未张口,他突然狠狠咬住她柔软的下唇,把她所有的话生生地堵了回去。
他将她摁在门后,捧起她脸惩罚性地吻她,向后扯住她的发,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回应。
她手勾住他肩,垫脚回吻,和他跌跌撞撞地往房间内走。
刚在餐桌下点起的那把火,如今才得以继续燃烧。且烧得更为热烈。
路踉跄,她被他带的都走不稳了,他索性抱起她在房间内转了个圈。
这里是书房,他随手挥,叮铃咣当通乱响过后,她人就被他按平了。旗袍下的两截光洁纤长的腿触及到片冰凉的桌面,不禁阵颤抖。
他被她拉住领带倾身过来,覆下来继续吻她,寸寸都在进攻。发泄着积累晚的怒火。还有她撩拨而起的,无处宣泄的燥意。
彼此的唇齿之间,都有丝丝血腥味弥漫开来。
到后来她气儿都出不匀了,几乎不着寸缕,他突然放开了她。
胸膛深深起伏了番,他站回到桌前。
用力地,拽回领带。扯回了丝险些失控的理智。
他抬起下颌看着躺在桌面的她,单手正了正散开大半的领带,又恢复了那副素来倨傲矜冷的姿态。
他向后,坐入桌前的办公椅里,长腿疏懒地交叠。
打火机“咔哒——”声,侧头点燃夹在修长手指间的烟。
青白色烟雾腾起,将他眉目轮廓虚幻得模糊。
她也坐了起来。
他透过烟雾凝视她。
目光于淡漠透着几分审视。眼底仿佛有把利尺,不动声色地将形容近乎狼狈的她上下比量。
身形柔媚的女人懒懒倚在桌面,毫不避讳地对上他视线。她笑着看他时,眼尾弯了又弯,眉目之间簇着无限风情。
眼底,仿佛盛着个邀他共往的世界。
她当着他面,优雅地将旗袍前襟盘扣颗颗扣好。领口虚掩着道红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动人。
那是他刚才的杰作。
她长腿扬微微交叠,人坐定在办公桌上。
他于烟雾里眯了眸,抬头去看她,视线仿佛淬了冰。勾起唇,慢条斯理吐了个烟圈儿,只是哑声地笑。
两处目光交汇,彼此却相对无言。
半根烟将熄,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外头,佣人小心谨慎地提醒:“先生,江小姐在楼下等您,车已经备好了。”
沈京墨捻灭了烟,最后冷觑她眼,起身就准备走。
她手撑着自己懒懒倚在桌面,好笑地问:“现在想起来,还有人在楼下等你了?”
如此说着,小腿还不安分地轻勾住他西装长裤磨蹭,像是那会儿在餐桌下刻意惹火。
双如丝媚眼眨也不眨地瞧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脸上打着转儿。
她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说:“你都跟她说了我们没关系了,还在上面待了这么久——我要是她,早怀疑你了。”
他撤身要走的动作瞬停下,脚尖旋过。人又转身站回来。
身形笔挺高大的男人,无论何时,都能给她足够的压迫感。
她直勾勾盯着他,唇边晕开片绯色。是被他吻乱了。
狼狈到诱人,迷离又彻底。
就像是她十七岁那年,他在街边遇见她。
那时的她像只饥肠辘辘的小流浪猫,张带泪的小脸枕在他掌心,就这么直勾勾瞧着他,低柔着声音问:“哥哥,你有钱吗?”
少女时代的她眼神就直这么大胆又勾人,那时她穿了件明显不合身的校服,涂着红指甲——这样的女孩子看似单纯,却总在小细节处费尽心机。又纯又欲。
他起身,捻灭了烟。
然后不知从哪儿拿来块真丝手帕,站过来,手略带强硬地捏起她的下巴,扳过她脸。
“……你干什么。”她吓得不轻。
他微抬起下颌,倨傲地睨着她,“你玩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