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九点开会到现在,沈京墨坐在长桌端,就眉头轻拢着,始终不怎么说话。
这会儿突然这么声不合时宜的咳嗽,更让人惶惶难安。生怕他有个不满,当即开口否决掉他们辛苦策划了很久的哪条方案。
沈京墨听话音消失了会儿,小几秒后才抬眸去看秦兴。
眼神透着些许不同于往常的倦。
“继续。”
他轻抬下颌,嗓音与神情如既往的淡漠。
似乎并无愠色。
“我们的新品香水brokenheaven……”
如此,秦兴才敢继续汇报下去。
公司大楼外侧长廊,巨型落地窗蒙着层淡蓝色的遮阳漆,却不掩外面日头毒辣,灼得人周身暖烘烘的。
难得的艳阳天。
沈京墨被簇拥着从会议室向下走。几个经理在周围喧嚷,他头皮仿佛被尖锐的小锥子扎着似的疼。
嗓子发紧,咳嗽了下,他们的声音又下停了。鸦雀无声。
有人斗胆问:“沈总,感冒了么?”
沈京墨神情倦漠,淡淡“嗯”了声。
身边群人这会儿都不约而同地在心底松了口气,刚才和开会那会儿没少被他的咳嗽吓到。
顺着玻璃长梯下去,沈京墨抬眼,看到前方摄影棚熙熙攘攘。他微微眯了眼。
“今天our的人在我们的摄影棚拍创刊封,”旁边的人殷殷地解释,“沈总,去看看吗?”
沈京墨没说话,束了束西装外套,抬脚径直往那个方向去。
经过门口,他侧眸下意识向里晃了眼。里面人头攒动,嘈杂人声推着挂满服装的衣架来来往往。
陈旖旎坐在个标准的法国人长相的摄影师旁边,还穿着昨天来他家时穿的那件旗袍。
清透无暇的栀子白。
如此清冷的颜色身处人群之却很打眼。
精致的领口衬得她下巴愈发小巧,旗袍柔美的线条掐出她线盈盈袅袅纤腰,两截白皙修长的腿从下摆款款流泻。
她脚尖勾着抹月白色,轻晃着,时不时侧头与摄影师交流二,唇角略带笑意。
虽上了妆,红唇却掩映得她面色更几分苍白。
今早朦胧感受到她在他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单薄的脊背贴在他前胸,隐隐发颤。
昨夜她泡了个热水澡出来,手脚也是惊心的寒,暖了夜都没捂热。
他醒来时,她已经走了。
怀和床单徒留抹温热清淡的玫瑰香。她是向爱玫瑰的,常用的香水和香氛的主调也基本都是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