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斯特没说话，等着沈清嘉自己发现问题。

前面都没有什么问题，一直看到最后一个数据沈清嘉才反应过来布斯特是什么意思。

且不说最终是否是阳性结果的问题，在正常物质状态下，这个数据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

现在出现这个问题的唯一解释只能是她当时记录结果的时候出了差错。

可是她现在根本记不得当初的具体数据是什么。

她羞愧地看着布斯特，极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布斯特也算了解他这个学生，知道沈清嘉不是那种会伪造实验结果的人，见她这会儿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也没再多说。

他朝沈清嘉摆摆手，“自己去反省一下，还有为了让你长点记性，这个月我们这层楼实验室的卫生都由你来负责。”

惩罚打扫卫生，这是国内小学才用的惯用惩罚吧。

可是到底是自己做错了，沈清嘉也不敢多说，再三和布斯特道了歉，才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沈清嘉觉得最近的倒霉事都上赶着来，昨天好不容易有空去个酒吧还遇到地痞流氓，今天被罚打扫卫生都是事小，关键是这一个数据的错误让她整整一个月的付出都白费了。

因为这个插曲，沈清嘉倒是没有功夫再去想林深的事，整个下午她都在拿着洒扫工具在整层楼穿梭。

—

林深昨晚送走沈清嘉后，又回到酒吧和那群狐朋狗友喝酒到半夜，才回了酒店蒙头大睡。

等到第二天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醒了会儿神，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沈清嘉。

明明是个性子甜软的小姑娘，却偏偏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幅御姐样。

还挺有意思。

昨晚那句“明天见”是林深随口一说，可是他现在倒是真有点想再去见见沈清嘉。

林深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所以当即从床上蹦起来，洗漱完认真挑了身衣服，打车去了实验室。

江寒被林深一个电话叫到门口接人的时候，脸上还有些不悦。

他简单给大门口的安保人员说明情况，然后把林深领进了大门。

“你昨天不是说不来实验室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在这儿我怎么可能不来？”林深装傻，朝江寒晃了晃手里的精致纸袋，“你是不是又做实验上头忘了吃午饭？”

“我不饿。”

“都过了饭点了还不饿？”林深打开其中一个袋子，把里面的汽水、汉堡一样样地摆出来。

江寒瞥了一眼，“我不爱吃这些东西。”

在江寒的认知里，吃垃圾食品还不如不吃，他自顾自地去拿林深放在手边的另一个纸袋，看包装里面应该不会是这些油腻腻的快餐。

哪知他还没碰到纸袋，就被林深拍开了手。

林深笑嘻嘻，“那个不是给你的。”

江寒皱着眉没说话，合着这人根本不是特的来给他送午餐的？那堆快餐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林深看江寒脸色不好，赶紧解释：“那个袋子里都是些甜点和奶茶，你不会喜欢吃的。”

江寒嗤笑，懒得搭理林深，转身继续他的实验。

林深早就习惯了江寒这副模样，也不觉得膈应，一个人在旁边吃得开心。

过了会儿，他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江寒：“你们这个实验室女生多吗？”

“还行。”

“那你很多师姐师妹？”

江寒闻言抬起头来，“你是不是臭毛病又犯了？撩妹不分场合地点？”

“你说什么呢？”林深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思，“我是担心宁宁不要你的话你找不到女朋友。”

提到阮言宁，江寒警告似的盯了林深一眼。

林深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准备说点什么补救一下，江寒实验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沈清嘉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进两人耳朵里：“师兄我来打扫卫生了，你实验室哪里需要打扫啊？”

“我这儿不用打扫。”江寒也听说了沈清嘉被布斯特惩罚的事，“你等会儿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口的垃圾袋带出去就行了。”

“师兄你也太好了吧。”

林深来看江寒本来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会儿沈清嘉主动送上门，他眼前忍不住一亮。

“江寒你也太不仗义了吧？让人家一个女孩子给你倒垃圾，有你这么当师兄的？”

听到声音，沈清嘉这才注意到实验室角落的还有个人。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倒没想到竟然会是林深，“你怎么在这儿？”

林深朝江寒抬抬下巴，“来给孤寡人士送温暖。”

“你们是朋友啊？”沈清嘉想起昨天的事，恍然，“难怪你昨天出现在实验室，毕竟我们实验室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的。”

“江寒求着我来的。”林深撒谎向来不脸红。

他打量着沈清嘉手里跟她完全不搭的抹布和水桶，皱了下眉，“你们实验室的规矩难不成都是女孩子干活？”

沈清嘉轻咳了一声，有点不太好意思，“我犯了错导师罚我的。”

这会儿功夫江寒也算看出来了，林深应该是已经认识他师妹了。

林深二话不说，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后起身从沈清嘉手里接过水桶和抹布，推着她的肩让他坐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

“林深你干什么啊？”沈清嘉一脸的茫然。

林深把那些颜值不低的点心摆到沈清嘉面前，“我和你师兄不一样，我做不到坐着看女孩子干活，你告诉我哪儿还要打扫，我去就行了。”

“不太好吧。”

这么多年的交情，江寒自然知道林深打的是什么主意，见状他迅速地改了口，“他让你坐着你就坐着吧，我这个朋友天生就喜欢干活，师妹你别跟他客气。”

喜欢你大爷。

但是林深话已经说出去了，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反悔，只好瞪着江寒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你师兄说得对，千万别和我客气。”

江寒勾唇笑了下，“这个屋子里的器材全部擦一遍，谢谢了。”

林深快被江寒坑笑了，“你刚刚不是说只用倒垃圾吗？”

然而江寒丝毫没有坑人的愧疚，慢条斯理地回答林深：“我刚刚记错了，之前负责清洁的工人已经请假两周了，这些器材已经很久没有人清洁过了。”

“要不还是我来吧。”沈清嘉觉得自己和林深没那么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到这种时候林深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清嘉你放心吃就是了，这种小事我来就好。”

—

林深辛辛苦苦给江寒打扫完实验室的气候，沈清嘉也正好解决完林深带来的那些小蛋糕。

她挺不好意思地看了林深一眼，把还剩的一杯咖啡递给他，“你休息一下吧，垃圾我去倒。”

除了江寒这里的一大袋垃圾，还有之前沈清嘉从别的实验室整理出来的垃圾，林深一个还算是怜香惜玉的人，他活都干到这份上了，哪里又还需要沈清嘉亲自动手。

何况女孩子才不适合干这些脏活累活。

这样想着，他朝沈清嘉摇摇头，径直走向放在门口的几大袋垃圾。

江寒没搭理林深，倒是沈清嘉先坐不住了，她匆匆跟在林深后面跑出去，争着想要去扔垃圾。

哪知她刚跑到门口，就被林深转身拦了下来。

林深比沈清嘉整整一个头，他站在她面前，低头凑近她，近到沈清嘉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林深皮肤上的纹路机理。

她愣了下，脸上泛着一抹不自然的红，“还是我来倒垃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