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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近两千万人口的一线大都市里,喻熹也并非无亲无故,若真是那样,即便他是个男孩儿,他父母最初也不可能完全放心让他不远千里独自一人来到这座城市求学。
有亲戚关系的人不少,其中最亲近的要属他大姑妈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哥。
他表哥当年在这城市里一所全国闻名的综合性大学读本科读研,学的计算机专业,毕业后他选择了留在这座城市工作生活,供职于某互联网公司,后来靠自己买房买车娶妻,按世俗流程一步步走,在同龄人里面还算混得挺不错。
喻熹这表哥比他大半圈,为人憨厚老实,都说傻人有傻福,他也算是福大命好,本人背景平平不知怎么在本科时就让北方一个煤老板的漂亮千金对他死心塌地,还非他不嫁,两人还不等硕士毕业就领了证。小两口一起走过了七年之痒后,在去年才打算要个孩子。
他那个表嫂也是难求的性格好会做人还特能干,白瑾几年前曾找熟人给她伯父安排过一台由名医操刀的心脏搭桥手术,基于亲缘和人情关系,他们两家人的关系一直处得很好,对方一家人都对喻熹这个小辈极尽关照。
上个学期喻熹初来乍到,他们夫妻俩担心他水土不服,就经常邀请他去家里玩,他表哥每次都很有心的下厨给他做家乡菜吃,因为年龄差距不算大,也不存在什么代沟问题,就会很自然的跟他聊校园生活聊学习困惑,还经常劝着让他留宿。
喻熹这个表嫂是干财务的,相比没他表哥忙,她还曾担心喻熹冬天睡得不暖专门去过他的寝室查看,并一一见过他的室友们。所以喻熹每次夜不归宿,薛纪良他们几个也不会多问,他们都认为喻熹是去他那个表嫂家了。
事实上喻熹这学期一次也没再去过,他总找各种理由搪塞推脱,因为他表嫂慢慢显怀,行动不便,他不好再去麻烦别人;再者他对新环境不熟悉的阵痛期也早过了,也没必要再去叨扰他们小两口。
但人家的小公子前两天出生了,现在人还没出院,既然他收到消息了,总归还是要亲自去探望一番的。
在一家很少见的中外合资医院,说是病房,其实更像是家居式套房,里面甚至专门设有几个专用的会客室,喻熹想先看看他的小侄子,可他表哥说一时半会儿估计还看不上,因为女方那边的亲戚朋友早已经把宝宝围得严严实实了,那个煤老板抱着他孙儿,满面春风怎么都舍不得放下的样子。
喻熹发现女方那边家大势大,他作为男方的表亲在身份上好像有点尴尬,想好好看看小宝宝还挺困难的。
他也不勉强凑热闹,独自先在会客室里靠着玩了会儿手机,他表哥和月嫂照护着他表嫂睡着了,就过来跟他拉拉家常。
初次当爸爸的人,笑得就没歇过,喻熹也只能陪着傻笑,顺便说几句吉祥话。
过了一会儿就很魔性了,他俩聊着聊着他表哥竟然激动得放声哭了,三十几的大老爷们儿,垂头抹泪边说:真的太不容易了,感谢老天保佑母子平安,说心疼媳妇儿十月怀胎辛苦,说他看到宝宝的那一刻还觉得自己活在梦里没醒......
喻熹瞧着他表哥喜庆的泪水,有点不知所措,是就让他哭还是出声安慰?以他现在的年龄其实很难理解男人第一次当爸爸的那种心情,他只能连连点头和着嗯嗯嗯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