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一句话的事儿,”刘召无所谓地摆摆手,“人情往来不就是这样么。今儿我托他办点儿事,明儿他要有什么和音乐啊、娱乐圈儿相关的麻烦,你这边伸手就能帮的,我肯定要把今儿卖的面子讨回去不是?”
刘召答应联系闻少,又留下吃了顿晚餐,聊了会儿天,就离开了沈峭寒的公寓。
临走前,他还不忘再次叮嘱两人,最近在外面相处的时候要注意影响,在家待着的时候,窗帘也要注意拉好,千万不要大意被人偷拍到什么,唠唠叨叨婆婆妈妈的。
这边刘召刚刚离开,那边沈茂竹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这件事幸好提前收到消息,我们会尽量按下去。”
沈茂竹的语气虽然严肃,但也不算紧张,显然,处理这件事情对苏艺传媒来讲,还算游刃有余。
“但这只是因为时机特殊,不得不采取强硬遮掩的手段。至于将来,陶筱那边,我们觉得,除了一些太过隐私的细节,他以前的经历,其实没有大面积封锁的必要。甚至,还应该找合适的契机,选择性地主动曝光出来。”
沈茂竹很快解释了原因:
一是,白河街上知道陶筱的人太多,燕市又各种二代遍地走,就算他们看苏艺的面子,不落井下石,也难免在私底下传悄悄话。
二是,陶筱以前在酒吧跳舞,说到底也算表演行业,运作好了,于他不一定是阻碍,说不定还有助益。
这第三,也是他们最放心的——陶筱本人其实并没有任何黑点。除了性向与众不同之外,他不卖、不乱搞、不傍老板,虽然追过一个渣,但也仅限于小范围的人知道,而且两人连吻都没接过,更不用提什么深层关系。
陶筱以前经历的那些事,都是当初那张超市合照曝光后,沈茂竹从沈峭寒口中了解到的。
说到这里,沈茂竹顿了顿,又道:“当然,如果他不想继续被人探究以前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想办法遮过去。他还年轻,先低调点学学声乐,回头等适合他出道的时候,改一个谁也认不出的艺名,和过去的事情彻底割裂。
“只是,这样的做法终究有风险。如果哪天他被挖到无法反驳的证据,曝出他撒谎遮掩、表里不一,就将是致命的打击。
“与其冒险,倒不如寻找时机主动提及那段经历,结合他的出身,可以稍微包装一下人设。现在的年轻人比老一辈宽容多了,不管出身怎么样,只要他没什么人品上的污点,将来作品也足够优秀,大家总会接受他的。有苏艺在背后支持,他的事业总不至于被完全毁掉。
“当然,怎样主动提及,是等他出道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对这件事,沈峭寒没有独断,他将沈茂竹的两个建议告诉陶筱,问他自己的想法。
趁沈峭寒接电话的功夫,陶筱已经把碗洗了。听沈峭寒说完,他擦了擦手,转身靠在洗手池边。
“我不想遮掩以前那些事儿。”他双眼微垂,头顶的灯光在他面颊打下一片睫毛的阴影,“都是我自己的经历,没什么好否认的。只要不影响你,我都可以。”
沈峭寒低声说:“但我们的关系暂时还不能完全公开,你也没意见吗?”
陶筱笑道:“咱俩什么关系啊?有什么好公开的?”
见他还在嘴硬,沈峭寒也没争辩什么,扭头看厨房的百页窗合着,伸手就把陶筱扯进怀里,吻在他的唇上。
一个长长的吻结束,陶筱推着沈峭寒的胸口,把人支到一米外,自己靠在水池边呼出一口气,佯装生气,拎起池边抹布,向沈峭寒砸过去。
沈峭寒一把接住抹布,问:“你说咱俩什么关系?”
陶筱撇撇嘴:“你老占我便宜的关系。去把饭桌擦了。”
沈峭寒笑了一声,很听话地转身去餐厅擦桌子,俨然一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陶筱抱着胳膊靠在厨房门框上,看沈峭寒干活。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说:“咱俩的事儿是咱俩自己的私生活,干嘛要弄得满世界都知道?能瞒着最好。我也不会觉得,你瞒着别人就是不愿意承认我什么的……家长都见过了,我可没那么矫情。”
说着,他笑叹了一口气,补充:“我‘当gay’的日子比你久,知道遭人白眼有多难受。你要是能不出柜,我也不愿意你出柜。”
沈峭寒手下动作一顿,扭头看向陶筱。
陶筱冲他龇着牙笑,扬了扬下巴:“你就好好儿扮演你的天才音乐家,我呢,是被你从苦难里救出来的,唱歌的好苗子。因为没钱租房,才跟你暂住一起。至于私下里咱俩是不是睡一张床,别人管得着么?”
说着他慢悠悠地翻了个白眼,起身离开门框,往客厅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