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顾岑风回过神,朝这边看了一眼,他想了想,看了眼表,跟工作人员说了句什么,站起身,走出了会场。

寂静的回廊内,女人在洗手台前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她抬起眼的刹那,看到了身后不远处斜倚着的,像是刻意在等她的人,年轻人有着凌厉的眉眼,看着她的时候有着客气又疏离的冷漠。

她顿了顿,开了口:“顾总。”

“阿姨客气。”顾岑风笑了,“叫我岑风就好。”

“顾总如果在等我的话。”女人不置可否,转过身朝着外面走去,“那就不必了,我没什么话要和你讲。”

顾岑风眼睁睁地看着她路过了自己。

谢轻盈就站在不远处有些踌躇地看着他们,他看着女人有些冷漠的侧脸,叹了口气:“他演得很好,您该看看的。”

女人停住了脚步。

她有着与台上的人三分相似的眉眼,整个人的气质温婉淑丽,偏偏眉眼间隐隐透着股隐隐约约的疯意,让她看起来无端地刻薄了几分——

说出来的话也是刻薄的:

“原版总是不可超越的,顾总既然跟我儿子关系那么亲近,就该告诉他这个道理,好让他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顾岑风挑了挑眉,把她的话复述了一遍:“原版总是不可超越的。”

然后,他顿了顿,笑了:“那慢走不送了,要我给您叫辆车么?”

他回答得这么爽快,倒让原本以为他会杠两句的陆婉有些诧异,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对方脸上的神情却是十足的平静。

这让她开始有些气闷。

“不必了。”她冷冷地道,“来都来了,我还是看完吧。”

“那希望您只是看完,不要再去见他了。”

顾岑风平静地站起身,走向了不远处半敞的门,一句话淡淡地落在空气中,让女人心里一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陆易涟不在现场,她还是觉得,对方说出这句话的那个刹那,她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慌乱让她情不自禁地开了口,用的是急促的语调:“他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去看他?”

顾岑风顿了顿,掉转过身来看她。

“您当然可以。”他停顿了一下,“但是听到您说出刚才那样的话,他会伤心。”

“我当然是不愿意看到他不开心的。”他笑了笑,“所以我刚刚的用词是‘希望’,您真要去,我也拦不住您。”

女人僵在了原地。

“信任是可以被消耗的,阿姨。”顾岑风轻轻地道,“爱也是。”

他转过身,重新朝着门走去,留下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他是人,不是谁的所属物,也不是谁的影子,有这样想法的人永远没有机会靠近他,您是他的母亲,应该最清楚这一点。”

“不是吗?”

*

顾岑风回到了会场,台上的表演刚好进行到了最后一幕,青年仰起修长的脖颈,模样像只濒死的天鹅,身旁的人啧啧有声,全是赞叹。

“不得了不得了。”某导演迫不及待地对着顾岑风开了口,“顾总啊,您家艺人真不错,未来可期,难得有演绎经典既演绎出了新意又保留了原汁原味的演员,还这么年轻,真是捡到宝了。”

“是啊。”旁边的人跟着感叹,“我们也算是看着这小子看了十期节目的,每次都能带来新的惊喜,每次都在进步,真的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