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培风则和易燃交流了会儿工作进度,从他手上接过了一个不大的黑色铝合金箱子,这才跟了进去。
他和苏齐云的关系,经过晚宴那天晚上,相当于是在FRCA公开了。顾培风毫不避讳,直接让易燃把自己的行李从之前的酒店送了过来。
他把行李拉进去,房间里挺安静,只有一些细微的水声,估计是苏齐云洁癖发作,从外面回来就觉得身上难受,在浴室洗澡。
顾培风把行李打开,刚整理了一小会儿,忽然冒出个想法,他拿起其中一件衣服,摸去了浴室。
浴室门刚刚打开,一把梳子哐就砸了过来。
好凶哦。顾培风心想。
不过我喜欢。
镜子里已经被热水汽上了雾,除了一些暧昧的线条,什么也看不清。他还想再继续推门,这回飞过来的是拖鞋。
“出去!”苏齐云吼他。
“……我就是想……”
砰一声,木门都被砸得一震,这回丢过来的是装沐浴露的雕花罐子。
顾培风只好乖乖带上了门。
他一直等到里面切实安静下来,还有些布料摩挲的声音,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不过一对视,依旧收到了苏齐云的死亡视线。
苏齐云只裹着条大浴巾,皱着眉头瞪他:“你进来做什么?”
知道他腼腆,顾培风尽量垂下眼帘,不揪他的逆鳞:“我想让你穿这个。”
为了降低他的警戒心,顾培风佯装自然地和他谈起了工作:“刚刚白老找你什么事?”
苏齐云果然上套,刚刚都快要炸起来的毛瞬间和缓下去:“哦……他没说什么,就是邀请我回去。”
顾培风趁机展开手上的衣服给苏齐云披上,继续拿工作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你打算回去么?”
苏齐云轻浅地笑了一声,把领口拢了拢,有了衣服遮盖,他另一手扯开浴巾,丢进了一边的脏衣篮里。
“你要回去么?”顾培风认真问。
苏齐云不以为然:“他要我回去我就回去么?”
顾培风想帮他扣扣子,结果手背被轻轻打了一下,只好乖乖收了回去。
顾首风又开始假模假式地谈工作:“白老经侦出身,职业病,只觉得你们这些资本家是洪水、是猛兽,都得听从FRCA调遣。我和他说过对冲基金的作用,他思维守旧,即使概念上理解了,但体会是不深的。只有让他真正失去一次,他才能明白。”
苏齐云垂着眼睫,安静听着。
他的睫毛还很湿润,沾过水后尤其卷翘浓密些。
“为此,我特地把FRCA能干活的都带上了——让他好好急一急。”
苏齐云彻底放松下来,被他逗笑:“你真的挺坏蛋的。”
顾培风假装乖巧地笑了笑,没接话。
因为开了门,镜子上的水汽干了一小块,里面影影绰绰地映出苏齐云的样子。
苏齐云身上就裹了一件白衬衣,衬衣是顾培风的,他穿上有些空,肩线松散地垮着,长度刚过大腿根部。
他抬着胳膊正在扣扣子,这件衬衣的袖子也偏长,袖口快遮住他半个手。
他忽然注意到顾培风的视线,转脸看了他一眼:“你看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