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句话本身没什么问题。
但里面的字母和单词,和金融20人会议那天他收到的匿名纸条上的单词,重合度相当高。
顾培风的表情有些生硬。
一个人的笔迹,其实有一定的特殊性和稳定性,笔迹鉴定也是一门刑侦学问。
小时候,苏齐云翻过苏正则的《笔迹鉴定学》书籍,大略了解过一些。
顾培风看着无害地笑了笑:“好好的,抄这个做什么。”
苏齐云不容置疑:“抄。”
无法,顾培风开始抄这行英文。
他下笔顺畅,看着不像是故意改变自己笔迹的样子。
这句子不长,他很快就写完了。苏齐云大略对比了一下。
不一样。
他托着腮出神,难道是他怀疑错了?
不,纸条也许可以找他人代笔,但内容应当是自己想的。
苏齐云接过了顾培风手中的笔,在纸上续写:
“Thou knowest all:—I seek in vain”[3]
(你洞悉一切,而我徒然找寻)
这一句,是纸条上那首王尔德诗的首句。如果真的是顾培风写的纸条,他不可能不知道。
苏齐云一边写,一边悄悄观察顾培风的表情。
顾培风侧着脸,一脸认真地看着苏齐云落笔,没有任何的慌张、焦虑或者一丝的不安表情。
苏齐云把这首诗其余段落的首句补完:
“Thou knowest all;—I sit and wait
Thou knowest all;—I cannot see”[3]
(你洞悉一切,而我原地惘然;你洞悉一切,而我深深蒙蔽)
他停下笔,认真地看顾培风的眼睛,对方眨了眨眼,朝他微微一笑,眼睛都弯成了甜月亮:“哥,这是是什么?”
他仔细看了他很久,从神情上,他找不出一丝破绽。
苏齐云放下笔:“培风,这次会议,面临两难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张字条。打电话过去,对方准备了商务车和直播设备,让我能一边赶往医院一边处理展会上的事情,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顾培风摇了摇头,脸上有些细微的妒忌:“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在会场,为什么配合我?”
“唔,是白老的意思。”
苏齐云不认识FRCA的白松,推到他头上,一了百了。况且作为金融泰斗,他人脉多资源广,提前收到些风声,做好准备,也不奇怪。
“我不喜欢别人撒谎,或是隐瞒。”苏齐云认真说,“我再问你一次,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顾培风垂看着这几行娟秀的英文字母,矮几下,他的手指细微的蜷紧。
“不知道,哥。”他低下头,“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