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原沅怕再放任她说下去,她能唠叨半个小时,赶紧换了个话题,“对了妈,我明儿军训了。”
“怎么突然要军训了?操场修好了?那记得涂好防晒霜,不然皮肤黑了上镜很影响颜值的,一定要用小金瓶,别的效果都不好……”
原沅错了,他根本就不该对原玫女士抱有希望,因为无论说什么话题,只要是和自己有关的,她都一定会像连珠炮似地交待一大堆。
其实原玫以前不是这样爱唠叨的性格,她只是性子急,还爱操心,只是自从原沅上了大学以后,儿行千里母担忧,她才在每次难得打视频的时候话多得说不完。
于是这一说,原玫就从军训说到垃圾分类,从生活说到学习,一会儿问他饭菜合不合口味,一会儿问他宿舍里有没有小强出没,一会儿又问他最近跟室友相处得怎么样。
整整一个小时后,原沅被她说得头昏脑胀,原玫女士才意犹未尽地跟他道了晚安。
挂断之前,原沅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她:“就你一个人在家?老路呢?”
不出所料,原玫答道:“你爸最近忙得很,还在公司呢。”
原沅没好气道:“他干脆住在公司算了。”
挂了视频,时间已经不早了,原沅去浴室洗澡。卫生间里的水汽一蒸,嘴角的伤口有些发红,他蓦地想起了江行舟今天提醒他的话,于是对着镜子贴了一枚创口贴,免得伤口沾了水发炎。
镜子里的年轻男孩儿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并不是传统意义上英气的五官,因为眼尾微微上扬,多了一丝邪气,却又邪得刚刚好,于是只显得风流多情。
原沅这张脸,简直和原玫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这会儿贴好了创口贴,看着镜子里的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昨晚和戴扬打架的时候,对方嘴里那些不甚好听的话。
戴扬太了解原沅了,以至于一出口,就能正好戳到原沅的痛点,不然原沅当时也不至于冲动成那样。
原玫女士人如其名,像朵带刺儿的玫瑰,年轻时美丽诱人,为人母后泼辣强势,总之能把任何男人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无论老路还是原沅。
原沅从小跟着她长大,对她的心理和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孩子面对家长一样。既亲近她,却又因为她管得太多而烦她,所以等好不容易上大学了,才会迫不及待地考到外地去。
但原沅不想待在京城,也有另一层重要的原因,简单来说,就是戴扬动不动挂在嘴边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