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了好几天,没去找盛珉鸥,甚至还特地把手机里他的名字改成了“不要碰”。
真相的确出人意料,但我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件事。
再者无论盛珉鸥当年要做什么,现在已事过境迁,我一个人生气又有什么用?盛珉鸥就算被我揭穿都不带眨下眼的。
而且准确说来,我不是生气,是恐惧。
我知道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与他来说也没那么特别。如果他觉得有必要,完全可以毫不犹豫丢下一切离开。他对死亡并无敬畏,自然也不会对被留下的人心怀愧疚,更不会去想,没有他的世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人总是会为了追逐生活中的一丝甜而显出超乎寻常的毅力,盛珉鸥便是我的那丝甜。
有他,再难熬我也能撑下去,在地狱里我也能爬上来,可如果连他也失去了,这世界对我来说便是全然的苦涩,不再那么重要,也不再那么特别。
十分苦的世界,又怎么能让人不害怕呢。
几天后的周六,到了萧随光宴客那天。郑米米让我穿得随意些就好,毕竟是家宴,于是我直接穿着t恤、牛仔裤就去了。她一早在大门外等着我一同入场,还精心给我准备了一支红酒做上门礼物。
我怀抱红酒敲开萧家大门,在管家带领下穿门入户,来到一间紧凑不失温馨的会客室,还没等憋出一句对装修风格的溢美之词,便在室内的皮沙发上看到了坐着的盛珉鸥。
我的笑脸瞬间全都凝固在脸上,转向身旁郑米米,皮笑肉不笑地质问她为什么没告诉我盛珉鸥也会在。
郑米米比我还要惊讶,用着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不知道啊,姨父也没跟我说有他。”
郑米米此时还挎着我的胳膊,我们俩贴得又近,在旁人看来,简直就像是恋人间的亲密耳语。
“果然是热恋期啊,走个路都要咬耳朵,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恩爱呢。”萧随光招手让我们过去。
盛珉鸥坐在沙发上,我们进来前似乎正和萧随光闲聊,姿态显得十分随意,支手撑着额,手肘搁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杯盛着球冰的威士忌。听到动静,他目光投向门这边,萧随光说着玩笑话的同时,他轻飘飘扫过我和郑米米,视线落向我们勾在一起的胳膊上。
“年轻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直直看向我,与我相视一笑,“可以理解。”
我瞬间就把自己的手从郑米米那儿抽了回来,说话都结巴:“让盛、盛先生见笑了。”
盛珉鸥没说话,萧随光脸上笑意更浓,顺手补了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