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冲他傻笑,“你来接我啦。”
我摇晃着站起身,一下腿里力道不够,歪倒在他身上。他踉跄两步,及时扶住我,语气更为不妙:“站稳。”
我偏偏不,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全都喷吐在他脖颈处,大着舌头道:“我头晕……”
盛珉鸥可能看我醉得厉害,最终放弃与我的沟通,架着我沉默地往他公寓楼方向而去。
由于我的全身重量都在他身上,一路走得颇为艰辛,到他房门口时,更是由于空不出右手按指纹,只能艰难地用另一只手输入密码开了门。
输入密码期间,我偷偷睁开条缝记下数字,进屋后又迅速闭上眼装“死”。
盛珉鸥将我丢在了客厅那块巨大的长毛地毯上,随后揉着后颈似乎要走。
我迷迷瞪瞪一把扯住他的裤脚,嘴里不住嚷嚷着口渴,想喝水。
盛珉鸥静止片刻,稍稍用了点力,将自己的脚从我手中“拔”出,接着便是一阵脚步远离。
哎,果然,他可能对我并不全然无感,可说到“在意”,还是有点……没到那份儿上吧。
我趴在那里,有些泄气地垮下肩,将脸埋在臂弯中,心里止不住地叹气。
在我思考要不要继续借酒装疯揩揩油,或者继续试探他时,本已经远离的脚步声去而复返。
“嗒”地一声,盛珉鸥将什么东西放到我身旁的地板上,随后再次离去。
等卧室传来关门声,我悄悄睁眼一看,发现离我不远摆着一杯水,一杯普普通通的白开水。
我扶着胀痛的脑袋坐起身,对着那杯白水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那还是多少有点在意的吧?
这水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看起来平平无奇,喝在嘴里,竟是甜丝丝的。
喝完盛珉鸥给我倒的水,我枕着胳膊卧在白地毯上,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翻过去。倒不是睡不着,就是舍不得睡。害怕睡着了再醒来,发现今日种种不过都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境。
翻了个身,客厅垂吊的巨大黑色沙包下,整齐摆放着两卷红色绑手带。
按照盛珉鸥的性格,上次被我擦过手的那条他该是会立马丢掉才对,然而……我伸手够过那两卷绑手带,展开细细观察。手带一派寻常,没有任何破绽,看起来就像刚拆封不久,但我就是有种奇怪的预感——盛珉鸥那骚东西指不定还留着那条脏兮兮的、沾满粘液与汗水的红色手带。毕竟他都偷偷到监所外看我,还给我倒水了,又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我被酒精侵蚀的大脑此刻满是粉色的泡泡,只觉得自己苦守了27年寒窑,终于终于,要熬出头了。
将绑手带覆在眼上,隔着一层朦胧的红色,我慢慢闭上眼,陷入了沉睡。
翌日一早,我仍在熟睡,被人一把扯去脸上乱七八糟的布带,叫阳光折射我的脸面。
我痛苦地呻吟着,用胳膊遮住灿烂的阳光,迷迷糊糊看到盛珉鸥穿戴整齐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俯视着我,一副毫不留情要在出门上班前将我赶出家门的样子。
我连忙趴进地毯里,装作还没有清醒的模样。
盛珉鸥等了会儿,大概实在震惊我竟如此厚颜无耻,忍不住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腰侧。
“喂,起来。”他说,“滚回自己家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