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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2月27)写到老齐出生,生日段子补了一段!大家一起脑内烟花吧
第48章 番外 觅知音
辜松年跨进茶寮,看到竹梁上晾着白云天刚写好的书法,看起来是茶寮缺幅楹联,他来写字,再找人将字刻下。辜松年伸手抚过宣纸,墨迹未干,他一一念道:“皓月清风为契友,高山流水是知音——好联,好字。”
白云天放下毛笔,冷笑一声:“好什么好,甭羞辱我。”
辜松年指着字道:“这的确是好字嘛!”
白云天敲敲茶几,上面放了一份报纸,辜松年过去拿起,发现报纸早已泛黄,薄脆无比,轻轻一碰就掉了个角,白云天啧道:“你小心点。”
辜松年点头哈腰:“是,是。”他看向报纸,这是一份一九八四年的《广西日报》,上面除了方块新闻,还有一段用钢笔所写的书法:「秋宵噭噭云间鹤,古调泠泠松下琴。皓月清风为契友,高山流水是知音。」字迹笔走龙蛇,精魂潇洒,看来白云天的字就是模仿其而练,可惜只学了一个形,神采全无。
辜松年笑道:“谁的字?挺厉害。”
白云天圈起手指,弹飞毛笔,漫不经心,又道:“齐胜仙的。”
“你说说你,这么多年都想着人家,又不回去看他——”辜松年主持正义,“我说,他可是把你儿子都养这么大了啊,你对得起人家吗?”
“对不起啊,那又怎么样?”白云天给自己斟了杯茶,放到嘴边,觉得烫了,复又放下:“我每次想回去的时候,都想,他能接受我丢下他的事实吗?我怎么解释?一想就多拖了几天,越拖就越难解释,越难解释就越不敢回去,越不敢回去就越拖……”
辜松年打断道:“得得得,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你当初跑路的时候,怎么不带着他们爷俩一起?”
白云天顿下茶杯,热茶溅了一桌:“你有病啊?你见过谁畏罪潜逃还拖家带口的?我当初能想到一到日本就再也回不去了吗?”辜松年知道白二喜欢来阴的,一般不太发火,愤怒只是他掩饰心虚的工具,马上就装模作样安抚道:“行啦,行啦,你看你这脾气,一天跟鬼子进村似的。”
白云天怒指他:“我鬼子进村?你不招惹我我能骂你?我不光骂你,我还弄你。”说着他就抓起桌上毛笔,用力往辜松年身上掷去,辜松年嘿嘿直笑,绕着桌子跑来跑去。他这会儿才三十出头,年少贪乐,父母还在世,尚不是家主。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当了家主就会这样,往上已没有长辈,往下有人嗷嗷待哺,家主担忧着一切,却没有人来分忧,难免易燃易爆炸。
他俩在茶寮里奔跑,闹了一会便停下,各回各位,各做各事。白云天练字练得烦闷,丢下毛笔,开始煎茶;辜松年则坐在旁边,端详报纸,想找到这字里的诀窍。两人正无言时,茶寮外假山水中惊飞一群仙鹤,白羽纷飞,有个小孩站在岸边,十三四岁,手细脚细,正呆呆看着水面。
“辜舟!干什么呢!当心掉进水里!”辜松年一边嚷,一边撩起和服下摆去追小孩,作势要打。小孩胆子小,见要挨打,脖子一缩,嗖一下钻回芦苇丛里,不见踪影。
辜松年见捉他不到,悻悻回座,白云天烧着水问:“你儿子?”
辜松年说:“我姐的儿子,你记得我姐吧?你好像还去过她婚礼。”
白云天思索道:“也许吧,太久远了,不记得了——你外甥怎么是你在带?”
辜松年啐道:“胡家那边见这小孩老不分化,说是废的,他们不要了,我姐又没了,就只能丢给我;你儿子你不要,也丢给我,你们是不是把我这儿当托儿所啊?”
白云天扔下茶勺,站起身来,拍拍他肩:“你带孩子,我们放心。”辜松年厌烦地一耸肩,白云天的手恰好打在他脸上,不由得调戏一句:“皮肤挺好,细皮嫩肉的。”
辜松年道:“滚!”
白云天笑,走到茶寮边上,望着外面风景,拢起和服袖子,他若有所思。这儿是他按照当初桂林镜湖鹤庐的样子打造的,堆假山,引活水,栽种芦苇,豢养仙鹤,建筑按比例缩小,这才有了现在的府中茶寮。
白云天望着水中,白鹤翩跹,鸣舞不止,宛如神仙幻境。他不禁喃喃道:“皓月清风为契友,高山流水是知音……”
辜松年走到他身旁,两人并排站着,一起望水,听他吟诗,似乎很是落寞。“别难受了,”辜松年颔首道:“我不是你知音吗?”
白云天点点头,又道:“秋宵噭噭云间鹤,古调泠泠松下琴。我是云间鹤,你就是松下琴,咱俩高山流水觅知音。”
辜松年笑笑,心里受用。
“可惜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知音,”白云天又道,“这是不是一种悲剧?”
辜松年说:“你不爱我吗?你这个狗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