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认识?”温时初抬头:“120占线,我们送他去医院吧。”
祁骁犹豫着。
“祁骁……对不起,你要想见死不救也可以,反正当初是我对不起你的……”青年眼角含着虚弱的泪,毫
无血色的唇瓣艰难闭合。
“姓祁的!”温时初踩了祁骁一脚。祁骁面如冰霜,眼底一闪而过复杂的眸光,抱起了浑身是血的傅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傅文满是鲜血的双手紧紧搂住祁骁的腰腹,晕了过去。下午五点。手术室外的长廊发着明亮的白,傅文被几名护士缓缓推出了手术室。此时青年的小腹已经变得平坦,干枯苍白的脸间罩着呼吸仪器,被推进了一间单独病房。“还好送来的及时,大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那孩子呢?”祁骁站起来,看了一眼被推进病房的傅文,声音冷淡。“抱歉,之前孩子卡在产道里时间过久,我们剖出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断气了。”医生惋惜地摇了摇
头: “不要放弃,看患者的恢复情况,说不定以后你们还会有孩子的。”医生与祁骁擦肩而过。祁骁听着话不对劲,跟着医生到厕所,一把将医生壁咚在了墙壁上。“你……你干什么?我不喜欢男人!”医生满脸惊恐。“那个患者不是我妻子,我妻子叫温时初,所以不要乱说,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就回答我。”医生点点头。“我叫你回答我,哑巴了?”祁骁骇人的气场让医生不寒而栗。“我、我知道了,那名患者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叫温时初。”“嗯,这还差不多。”祁骁满意地放开了医生。优雅地整理领结,祁骁走出厕所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温时初。温时初刚刚去幼儿园接软软了,此时青年正拉着小家伙的小手,慢慢朝着他走来。祁骁眼底漫过几秒的温柔。“傅文怎么样了?手术结束了?”温时初问。祁骁:“嗯,医生说命保住了,不过孩子没了。”“这样啊……”温时初低头,看了看一脸天真的软软,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小腹。“他那个肚子,看样子至少得八九个月了吧?都快临盆了,结果却发生了这种事……那个肇事司机算是杀
人了。”
八个月以上的胎儿,理论上已经发育得基本完全,算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了。
温时初叹了口气,细软的睫羽轻轻颤着,落了一地悲伤。
温时初是真的觉得伤心。
那种感觉他太能感同身受了。
—个孕夫,不仅要遭受周围人的非议和白眼,好不容易孩子快出生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遭遇了车祸。快出生的宝宝就这么没了,如果是自己,怕是得疯。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祁骁以为温时初是想到了那个流掉的孩子,手掌下意识地摩拏温时初的发丝。
温时初往后一退,躲开了:“不早了,去吃点东西吧,软软也饿了。”
“耙耙我想吃汉堡包和炸鸡腿腿。”软软一听说可以吃饭了,开心地拍拍小肚皮。
“不许吃,你前两天才吃过,不能吃那么频繁,今晚我们去喝粥。”
“可素软软想吃嘛……”软软嘴一揪,露出无辜的小眼神。
“想吃那就吃,买一个全家桶够不够?”祁骁低头,温和地看着软软。
“够够够!”软软开心地笑了。
祁骁说完,忽然感觉背后发凉。
温时初冷冷望着他:“你敢买一个试试?”
“我就说着玩玩。”祁骁一本正经:“走,软软,咱去喝粥。”
—脸懵逼的崽面对过山车式的转折剧情,几度陷入眼泪欲落状,最后还是在温时初的威慑力下,在粥店喝了一整碗粥和三个包子,并表示还要再吃颗麻团。
吃完饭,温时初和祁骁又回到了医院。
“请问哪一位是祁骁先生?”一名小护士匆匆跑来。
“我是,怎么了?”
“患者醒了,说想见你。”
祁骁征询式地看向温时初。
温时初别过脸,没看祁骁,抱着软软坐到外面的长椅上。
“我就进去看看,很快出来。”
祁骁走了进去,进去时没将房门关上,虚掩了一条缝。
病房里,傅文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干裂的唇瓣紧紧抿着,看到祁骁的一瞬,那双眼睛立刻扑簌着落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