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嘱咐他:“药就在你的房间里,床头柜底下有个药箱,绿色瓶子和白色瓶子各两片,每天一次。伤口换药的话你得等我好一点了……”

李艾罗打断我:“我知道,你每次都从床头柜里掏东西,我看见了。”

“吃的东西在……”

“我从餐厅的壁橱里找到了速冻水饺和樱桃罐头,看起来还能吃。”

他站起来,靠拢来,温柔地注视着我,他的眼睛比吊灯的光更叫令我炫目。他说:“你该吃点药了。”

“这里没有我要吃的药。”

“哪里有?”他用手抚摸我的额头:“我去帮你拿。”

“不……不用。”

“要通知你的朋友吗?在舞会上我听见你和她打电话。”

“我的朋友她……她不在这里。”

李艾罗的温柔让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痛苦。我如同待宰的羔羊,战战兢兢又自暴自弃。我知道他必然要说些什么,让我感到不快和难堪。

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流连了许久,然后站起来,神情变得精明和沉稳:“我的头部受伤,忘记了一些事情。我说你和司机把我运送过来的,他人呢?”

“他去世了,他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你跟我。”

“整个舞会只有你一个人毫发无损地逃脱了。”

“还有莫莉莉。”我觉得头痛欲裂,眼皮重重地耷拉下来:“也不是毫发无损。我的手……”

“那是新伤。”李艾罗眯起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是一个藏在地下十几米深的地堡,没有日夜,没有通讯信号,只有我和他。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是高大的、有力量的,我软弱地躺在床上,如同一只蚂蚱。

“你救了我,你熟练地给我治伤,你知道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你知道我才是拔刀行动的真正目标,你毁掉了我的通讯器,不肯给我睡衣以外任何衣服,你甚至从来不害怕感染、不带手套,你还有那种奇怪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