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涟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因为在他说话间,宫鹤握住了仪器另一端,正慢慢把仪器往外拉。

宫鹤垂下眼,收敛眼神:“放松。”

尤涟倚靠在宫鹤胸膛里,手攥着他的衣服,脸色由白转粉。

鸦羽似的睫毛轻颤,下半身的不适令他下意识地咬住了唇,穿着袜子的脚也用力蜷起,直到仪器彻底离开,才倏地放松下来。

凝胶似的东西沾在检查台上,被宫鹤随意地用校服擦掉。

尤涟没敢说话,因为他察觉到了宫鹤平静面色下震怒的内心,他不仅没有像以前一样亲亲自己,也没有做其他亲密的行为。

由此可见,宫鹤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擦干净后,宫鹤帮尤涟套上裤子和鞋子,抱着他走向门口。

尤涟想提醒宫鹤他们的关系还不好暴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暴露也无所谓,要是有人敢说宫鹤,他一定让对方见识见识什么叫沙包大的拳头。

然而走到门帘处时,宫鹤停下了步伐。

他放下尤涟,伸手替尤涟理了理头发,接着在尤涟疑惑的目光中亲了亲他的眼睛。

“出去等我。”宫鹤说。

尤涟想说话,嘴刚张开一点,又被宫鹤亲了一下。

宫鹤又说了一遍:“出去等我。”

说完,他掀开帘子,把尤涟一下推了出去。

见尤涟出来,两个站在外面维持秩序的护士互相看了眼,都没有吭声。

尤涟想重新进去,但想到宫鹤的话又停下动作。

他往外走了两步,发现外面毫无异样,只有几个人向他看过来,但很快就收回视线,似乎没人注意到刚才屋里发生的事情。

尤涟想了想,站在门边偷听——

里面没有打斗声,但有人在低低地说话。声音非常低,应该是说话人刻意地压着,所以不管他怎么认真听,都分辨不出里面到底在说些什么。

最后尤涟干脆放弃,只希望别打起来就行。

他觉得宫鹤应该还是有分寸的。

检查室内。

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坐在椅子上,一个飞快地敲着键盘,一个握着笔快速书写,都在忙着填报表一样的东西。

宫鹤背着手站在两人背后,神情冷漠又高傲:“章呢?”

两个医生一齐手忙脚乱地把章拿给宫鹤。

宫鹤接过,在尤涟和自己的表格上都摁了一下。

摁完,他沉声问:“东西发过去了吗?”

两个医生擦擦汗,用力点头:“发过去了发过去了。”

“知道该怎么说吗?”

两个医生又是一阵点头。

宫鹤忽然矮身,双手一边一个搭在医生的肩膀上。